永興帝站起來，想罵太子又舍不得，殿内無人讓他出氣，氣的在殿裡走來走去。不用問，他也知道太子為什麼會說這話，不外乎是想給光文帝讓位置。

他倒是大氣，太子之位說讓就讓，就不關心他這個當爹的，傷不傷心。

等氣稍微消了些，永興帝說：“朕沒同意要廢太子，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你沒有錯。”

“兒子是沒錯，可兒子也沒有大功。父皇，兒子不如弟弟，兒子知道你疼我，但江山社稷、公卿大臣和天下萬民，他們需要的不是兒子。”

永興帝故意歪解他的話：“哼，他們不需要你，他們就需要老二了？”

太子：“......父皇，你明知道兒子說的不是二弟，兒子說的是......”說的是光文帝。

永興帝不想聽，開口打斷他剩下的話：“時候不早了，朕該去看太後了。太子，你就坐那兒，替朕把那些奏章處理了。”

......

長信殿，殷璋坐在太後身邊，抑揚頓挫念書，太後閉着眼睛聽，一臉舒服，他娘魏夫人在對面含笑看着這一幕。

書念完了，太後睜開眼睛，笑着拍了拍殷璋的手臂：“好孩子，每次來給我請安，都要給我念書，累不累啊？”

殷璋搖頭：“不累，大晉是以孝治國，父皇一直說，以孝治國則國昌，孝，也是修身、齊家、治國的根本。能給太後念書，是孫兒的福氣。”

魏夫人溫柔開口：“太後，璋兒這孩子就是愛看書，要是不管他，他可以看一整天的書，臣妾都不知道他怎麼坐得住。讓璋兒來給您念書，一方面是為了孝順您，另外一方面也是臣妾的私心，想要他多動動，希望太後不要怪罪。”

太後哈哈笑了：“你啊，說話還是這麼謹慎。璋兒愛看書，是好事，我誇都來不及，怎麼會怪罪。來人，賜璋兒書籍，哦對了，還有魏夫人，你也該賞賜，你将璋兒教的很好，賜布帛。”

殷璋和魏夫人跪下來謝恩。

太後叫他們起來，對殷璋招手，讓他繼續坐在身邊，她喜歡殷璋這個孫兒，長的好看。

殷璋想要讨一個人的歡心，對他而言，不難。他隻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小孩子嘛，都會嘴甜哄老太太開心。

這時，殿外傳來喧鬧，太後皺眉：“外面是誰在吵鬧？”

長信殿的總管宦官莫高，躬着身體回答：“回太後的話，殿外是鄭夫人，老奴做主将她攔下了。”莫高伺候太後多年，知道太後不喜歡鄭夫人，眼下二皇子和信陽侯出事，太後不會幫她。

太後冷哼一聲：“莫高，出去将她趕走，我不想見到她。平時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她來一趟，如今遇到事，她倒是想起來燒我這個冷竈，我可受不起。”

殷璋和魏夫人對視一眼，沒有替鄭夫人說話。

魏夫人不說話，是因為她和鄭夫人不對付。後宮沒有寵妃，永興帝喜新厭舊，喜歡一個妃嫔，往往是喜歡一段時間就不會喜歡了。

魏夫人剛進宮那會兒受寵，後來生殷璋早産，傷了身子失寵，鄭夫人尖酸刻薄地跑來嘲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