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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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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出了一口氣,不對,好像多了什麼!等把藏着夾縫中的名單拿出時,發現背後還多了一個熒紅色U盤和一張紙條。

他拿起紙條,上面寫着:“假象是浮于表面的,真相是需要去探索的。替你找到了,不用謝。”

他先是脊背發涼,有些隐隐後怕,想着,如果其他人看見了這張紙條,他還能活嗎?之後,緩了一口氣,插入U盤。可最後,又倒吸了一口涼氣,隻感覺渾身細胞都在震顫。他很想關掉,可是,信仰卻不允許。

所以,他隻能提着他的心髒,感受向外蔓延的涼意,可血液凝成冰柱,讓它難以跳動。

關掉電腦,現在,他已經找到了決定性證據。隻是,繼續堅持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呢?

親人無緣無故消失?工作不知不覺出錯?自己無端意外死亡?他不能孤軍奮戰,可是同盟者在哪呢?

眼睛随着腦電波的弧度骨碌碌地轉着,郵件箱裡突然多了一封信。他思索了一陣,帶着狐疑點開了,上面隻寫了一個電話和地址。

看着郵箱,他沒做停留,抓起衣服,朝着信箱裡的地址疾馳而去。

秋菡芮此刻也終于回到了家,她打開了隔層,看到了那幾行小字,是一首詩,秋菡芮順着讀了出來:

《情》

千萬年,道不盡,相思苦。

六七緣,看不透,後世秋。

紅豆妖,芙蓉羞,昙花禍。

鬓角消磨,蠟盡燭銷,殺!

殺!殺!

刺耳的警笛聲,人群的騷動聲,心髒痛苦的咆哮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潺潺流水聲以及逐漸清晰的人聲……

等等!影子!影子去了哪裡?

白好努力在腦中思索着,想起了影子和她靜坐在湖心島邊緣的畫面,她們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小白,你決定好了嗎?如果好了,就去做吧!我知道,這是你必須完成的。”

“影子,我時常覺得這世界的奇妙性和可預知性,人們仿佛隻活在自己的期待裡,把身邊的人都當成實現願望的容器。可是,當欲望無法成真時,他們便要吃了你,以便尋找下一個容器。”

“小白,别想了!你快墜入一個叫無淵的地獄去了!我的很多朋友,她們最終都去了那裡,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你難道忘了嗎?你一旦徹底離開,我就會擁有你全部的記憶。反過來,你也是一樣的。小白,我不想要你的記憶,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如果你消失了,那我會和你一起消失的。”

“影子,你也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了!你要記住,善意的謊言也同樣是謊言,哪怕你的動機是好的。當謊言被戳穿時,沒人會在乎,它的底色。”

白好的大腦皮層在抽搐,時間變得逐漸混亂,她像是什麼都記不得了,又像是什麼都記起來了。

這就是她用生命為代價,與時間交易的籌碼,必須帶上世人最為厭惡的虛僞樣假面,脫不下,也逃不出。

緩過神來,她隻察覺到了一點,那就是影子沒有死,記憶也沒能成為永恒。

等視線不再受阻,她強制睜開了,像是被火灼燒而融化的蠟般的眼。

血順着眼眶擊打着地面,如同一個演奏架子鼓的人,瘋狂地敲擊這讓人分不清是天堂還是地獄的紙門。

透過那片模糊的朱櫻色,她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總是模糊到無法看清模樣的女人。

那個女人走過來,俯下身問道:“你是誰?”

白好說不出話,隻因女人太過耀眼,雖然模糊卻依舊讓人難以直視。緊接着,她的視線後移,女人身後的人影也逐漸顯現,竟然全是女人!

高挑的,消瘦的,強壯的,蒼老的,幼小的,她們連成一片,令此時的世界逐漸清晰。

那是從靈魂中透出的溫潤的光,讓大地變得愈發明亮,月暈也好似成為她們的孩子,它在忠心地為自己的母親照亮。

現在想來,她那時的想法真是帶着些天真的可笑。月光本就是她們所創造的,月暈隻是愛上了她們本就閃耀的發梢。

女人将倒在地上的白好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手撫過那灰敗的靈魂以及早已焚燒成焦炭的皮膚。

突然,在白好眼前,迸發出了橙黃色的光!那光逐漸放大,将她全身都包裹起來,就像母親的臂膀,這會是一個溫暖的擁抱。

之後,她飛了起來!

終于,她可以飛了!可以享受翺翔!可以長出雙翅!可以看清世界的全貌!

β波再度出現,無法自控地,她又想起了他們的臉,有白淨帥氣的,有紳士迷人的,有老實憨厚的,有油膩肥胖的,有猥瑣張狂的……他們就這樣站在白好眼前,一動不動,就像一座山,一座隐形卻又從不存在的冰山。

隻有火!

才能将其融化!

她毫不費勁地觀察着他們時時刻刻都在變化的神情,從勝者到瀕死者。

她欣賞着,看着他們從喜悅,震驚,最終演變成了恐懼。

哈!角色轉換,位置輪轉!

狩獵者變成了獵物!

他們在四處逃竄,驚悚的尖叫聲夾雜着懼怕地怒罵!在火焰燃起的一瞬間,他們的靈魂徹底失去了底色,這是新生的空白!

最後,地獄慈悲地賦予了他們曼陀羅花的顔色。

令他們嬌豔!令他們美!

許多年流不出的淚,終于在此刻順暢地流下了。雖然靈魂已死,但同時又多了一個新的,可以被稱為吞噬的肉^體。

白好忽地張開了眼,這才發現剛剛不過是一場幻境。怎麼回事?是睡着了嗎?還是,那一切隻是死亡所帶來的美夢?

她嘗試直撐起身子,發現竟然變得比未死亡前還要靈活!攤開掌心,血肉重新回到了骨骼上,在手掌正中還多了一個圖案。

“這是什麼圖案?”她正想着,喉嚨深處傳出骨肉愈合的聲響,接着就是無法忍受的痛癢,她重重咳了幾聲,周圍散亂的人影,頓時又聚合了過來。

“喂!你是誰?”

一個穿着粗縫的火紅狐狸皮鬥篷,整體顯得略有些雜亂的圓臉女孩問道。

先試着出了幾聲,發現可以說出話來,“我……我嗎?我是誰?我是誰!我不記得了!我是誰?”白好不能再次信任世界,所以對她來說,過早地交代底細,就是幫别人輕松地發現自己的弱點。

“這是哪兒?你們是誰?呼!好冷。”她邊發問邊搓着身上浮起的雞皮疙瘩。

穿着鬥篷的女孩看見了她的動作,把鬥篷脫下來,披在白好身上,一氣呵成,像是提前演練好了似的,隻差實行。

看着她,白好想起了秋菡芮,不知道現在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也不知道,獨角獸是否還在哭泣?

女孩脫下鬥篷後,就隻剩下了一個直筒式的亮黑色裙裹,像是用熊的皮毛做成的。

身體呈現出令人豔羨地噴湧式力量,突出的肌肉配着黝黑發亮的皮膚,結實的上臂處還有一個類似于蛇的圖騰,簡單幾筆,就勾勒出一隻蓄勢待發的蛇頭。

白好如同着了魔般,不自覺地站起身,走了過去,攀上她的大臂,光滑的,堅硬的……沿着蛇紋輕輕撫過,這不像畫上去的,倒像是從身體裡長出來的!不!是從骨頭裡映出來的!這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你做什麼?”

“啊!抱歉,我不知道剛剛怎麼了。哈哈,抱歉,實在抱歉,對不起啊!”

那個之前抱着白好的女人看到她醒了,撥開衆人,站在她眼前,猛地伸手,撫過悲涼。

白好躲閃不及,便想要移開她的手,但是,竟無法移動分毫。女人像是長在了她的身上,也許,運氣好的話,白好身體裡真流淌着她的血液。

女人開始用吟唱的方式說:“曼陀羅之花,請離開吧!她已經完成了使命。”

白好打了個寒戰,緩慢地,千年才變幻一分的黑霧從她身體裡笑着爬出。

它的笑,好像這一切本就是個笑話!萦繞在她心頭多年的憤怒消散了,可是,影子呢?為什麼它還沒有出現?

女人快速将手移開,輕撫白好頭頂的碎發,與她緊緊相擁,并在她耳邊柔聲說道:

“仇恨使一切誕生。”

說完,就立刻離開了。聽那個之前穿着鬥篷的女孩說,好像是有人要闖入了領地。

“我叫華奤,剛剛那個,是我們的母親。嗯,她沒有名字,但是,你要叫,就叫她華胥。”圓臉女孩走了過來,對白好說道。

“華胥?我們的始祖母?華胥!就是那個從混沌中誕生的華胥!她懷孕了嗎?哦!不對不對,她有沒有踩到一個腳印?”

“沒有,什麼腳印?”

“就是一個巨大的,很明顯的腳印!”

“我們這……沒什麼巨大的腳印啊?倒是有一個女妖怪,整天闖到我們領地裡,也就是母親,老是縱着她!要是我,哼!對了,你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那你還知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欸!你手心也有一個,這個,怎麼好像是畢方鳥?還有你腳脖子那!怎麼像一條蛇正咬着自己的尾巴?給你看看我的,雖然和我母親的不太一樣,但是,還是挺有力量的!你看!這個叫翼火蛇,我母親起的名字,好聽吧!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沒事,我就是太開心了!終于找到信仰的起源地了!我太興奮了,得用悲傷壓制一下,要不然,一會兒準得變成瘋子!等等!你叫華奤?不叫蟜神?”

“不叫,怎麼了?誰是蟜神?”

“沒什麼,那,華胥始祖是怎麼領你來到這的?”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聽母親說,她從混沌中出來的時候,看我和華陰老是跟着她,就把我們都帶出來了。”

“華陰?這是誰?”

“你小點聲兒!這個人,你見了她,最好還是躲遠點兒。”

“為什麼?她吃人嗎?”

“哈哈哈!她不吃人,但是,你如果接近她,就像是接近一場即将爆發的雪崩,她會把所有掩蓋。你看着她平時不說話的樣子,但隻要一上戰場,就會變得殘暴無比!我勸你最好還是離她遠點兒,這樣對她,對你,都好。”

“好的,明白了。所以,華奤,那個正盯着我看的人是不是她?”

“是!哎呀!她是一定要把你關起來的,她老是害怕我曾經的一個預言。”

“什麼預言?”

“沒什麼,我先走了!等晚上,去你的石巢找你!”

她剛說完,一邊抽走她的鬥篷,一邊撫上她的紋路,一陣類似龍吟的聲音傳來,她忽地一下便消失了。

“石巢?什麼石巢?”

無人應答,華陰狠踩着步子,在其中混着肅殺味,朝白好走來,“起來!你們都圍在這,不狩獵了?快點!都回到自己的崗位去!春花!你在這幹嘛?趕緊回去訓練!”

“華陰!我叫春華!不叫春花!”

“好,快去訓練吧!等練好了,就叫你春華。好了!快去吧!你!跟我走!”

白好順從地站了起來,看着對方比自己高上的兩個個頭以及發育過于良好的肱二頭肌,跟上她飛快地步子,走到了石巢。

她一把将白好推了進去,“砰”地一聲放下一塊巨石,将它擋在洞口。

随後,離開了。

洞外,那團獰笑地暗影并沒有離開,它又滲着白好的骨縫,偷偷溜進去了……

在石巢裡待着,時間的流速變得越來越慢,她毫無生氣地坐在洞口,借着巨石的縫隙,看着那輪即将要落下的太陽。

“你說,它怎麼就變得不刺眼了呢?”

她下意識地問出了聲,才發現沒人可以回答她。

隻有青色的風和皎色的光,呆呆地落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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