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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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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端起碗,兩三口就全吃進了肚,吃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勺子。

“怎麼了,沒吃夠?小虎,讓廚房再多做上幾碗,想吃的都可以吃。”

“紅姐!我就知道,你不會光給那個新來的吃的!”

李思紅靠在屋内唯一一張紅木躺椅上,半眯着眼,讓李想講講她的家裡事,“就當聽個樂,但要說完整,什麼都不要漏。說吧!等雙皮奶做好還得有一陣子。”

“好,紅姐,那我就先從我的名開始。”

“我現在的名叫李想,這個名還是我奶奶臨死前給我想的,我爸媽本來是想讓我叫李賤娣的,還好,最後不是那個名。我前面有三個姐姐,都賣成童養媳了。等我到三歲的時候,母親生了一個妹妹,直到四歲,她終于生了個弟弟。從那以後,我妹妹就不見了。唉,我能留下來,還是他們看在我能幹活,力氣大的份上。我弟弟越長越大,越長越高,人也長得像個唱戲的,是個粉面皮。我十二歲那年……不重要,這些事都不重要,我就不說了。”

“我弟弟長得人高馬大,腦子也缺根筋,活像個自以為是天才的蠢材。他開始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我勸了幾句,他和我爸就開始打我,把我關到雞圈裡,不給我飯吃,也不給我水喝。”

“直到有一天晚上,一個長得很漂亮,就像紅姐一樣的女孩偷偷過來,給我扔進來一塊面包。我那會不知道面包是啥,隻覺得甜甜的,吃的簡直要把舌頭都吞進去。沒過一會兒,她又扔進來一瓶子水,我不想喝,我還想吃那個甜滋兒的東西。她看出來了,又進房裡去偷。不知道是撞倒了什麼,房子裡一陣噼裡啪啦,她沒能出來。”

“第二天,一個麻袋被拖出來,血迹蜿蜒,我弟把麻袋’啪‘得一聲放上車。從此,我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孩。也就是從那以後,我隻要見到甜的,就忍不住,得把那些都吃幹淨,不要留到我面前,心裡才安省。哦,對了!那個女孩,是從城裡來的,身上還有好多糖啊,餅幹啊,啥的。唉,這個女孩看上了我弟,想回來幫襯一下我家。沒想到,确實是幫上了,幫我們家賺了一大筆錢。”

“他們掙了錢,把我也放出來,不為别的,隻因為家裡要農忙了。有一天,我趁着他們不注意,悄悄溜到藏好吃的那,撬開釘好的闆子,把那些都吃完了。嘿嘿,真甜!我父母最後肯定是發現了,因為他們說要等我幹完農活,好好打我一頓。我母親也這麼說,可她明明平時都被鎖到屋子裡,父親沒事就進去把她打一頓。哎,還好,我弟惹了不該惹的人,那些人來家裡把他們都殺了,房子也一把火燒了。正好,那會兒我幹農活去了,他們沒發現我。所以,我活了下來,就到了這。”

在場的女孩聽完,都愣愣地,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還是聽呆了。李思紅倒是沒什麼震驚的樣子,斜歪在躺椅上,要李想的身份證。

“紅姐,都燒完了,我就搶出來一個水杯和一個胸針,還有幾件爛衣服。您要不信,可以托人去問,旺淩鎮,有沒有過這樣一件事兒。”

雙皮奶早就好了,白瑩瑩地擺在桌上,還溫溫熱。吃進嘴裡,剛好中和了人生的苦澀。

李想吃完,便跟着姑娘們去訓練了。

女孩們和李想手挽着手,她們輕輕摩挲着對方的傷痕,勢必要撫平彼此心髒上的口子。

至于練的什麼,自然是綿裡刀,掌中針!

林深霧語,滾沸的寒夜,燃盡人間。

火紅的骨,臃腫的皮,褶皺如紙,尚付隻待了一會兒,便撲棱棱地飛走了。華奤帶着白好,到了一處新石巢,坐在稻草上,松軟如吻,像是專門被人揉倦的。

華奤扯起嘴角,從身後拽出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男人,說道:“影子,這是母親送給你的禮物,他以後就跟着你了!你記得給他起個名,那我就,先走了!”

“欸!華奤!”

一轉眼,華奤就不見了,隻剩下白好和那個男人。她們眼對眼,相顧無言。

“哈哈,那個,小兄弟,你自己有沒有名姓?或者,你給自己想一個也挺好的,是不是啊?小,小兄弟?”

男人站在石巢前,低着頭,不說話。自然卷曲的黑發映着曬得發亮得皮膚,略微擡眸,露出豹子樣狠戾的眼,琥珀的瞳摻雜掉了不經意漏出的鼠相。可這些還是掩蓋不住他不知是對什麼的渴望,樣子顯得有些狡猾又癫狂。

白好坐在草床上,用盡全力壓制住自己想要殺掉他的欲望。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世界上還是有正常男性的。白好!不要再想下去了!”她掐着手臂,以期讓自己清醒。

随後,又開始小聲勸慰起自己,說出一連串的名字,毫無平靜的迹象,隻有心跳交織的金屬回響。

欲望就是這樣,一定要一個壓過一個,才肯作罷。也,才能作罷。

“衛權,叫衛權!怎麼樣?”

終于有點兒動靜,男人點了點頭,白好呼出一口濁氣,讓他不要再站着,去找點事幹。

又是一片寂靜,空氣中飄來桂花的香氣,還帶着點說不上來的腥味兒。

這味,隻是一聞,就讓人覺得冷,但又是像是帶着熱乎氣的冷,不滲人,冷得讓人敞快。

“那,小兄弟,你要不坐下,說點啥,啥都行。可以講講你的生活啊,家庭啊,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啊,就諸如此類的……小兄弟,你要實在不想說的話,就出去玩一會兒?去吧!去玩一會兒,快去!”

“我叫衛權,今天很充實。”男人說完,又飛快閉了嘴。

“行,行,隻要不是啞巴,總是會說話的。那小兄弟啊!今年幾歲了?母親是誰啊?為什麼出來做這個呀?”

洞外,葉落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隻是沒有人語,它有些無力的蒼涼。

“好,沒什麼說的,那就睡覺吧!天也不早了。”

還好,華奤良心未泯,留了兩床獸皮被子。

白好扯了點稻草,給他鋪到靠門的地方,如果可以,她其實是想給他鋪到洞外面去。把一床被子分給男人後,她便自顧自地躺到床上,稻草的柔軟中和了頑石的堅硬,不軟也不硬,剛好能睡一個好覺。

洞外月葬漆霜,鳳鳴與龍吟齊聲奏響,萬物都朝着新世界奔揚。

一陣喧鬧聲過後,白好沉沉的入眠,她沒發現,一雙枯老的手早已扼住了她的睡顔。

“喂!影子!影子!快醒醒!我有弟弟妹妹了!影子!”

“嗯,秋醫生,讓我多睡會兒,别扒拉我。”

“什麼秋生,影子!快起來!燧氏可能會趁着這個時間段攻進來!喂!影子!”

“啊?什麼?恭敬誰?誰來了?”

“行了,别說話了,快走吧!”

華奤一把抓住她,邊往出跑,邊調侃道:“昨晚累着了吧,你說你那麼心急幹什麼,還有很多好的給你留着呢!當然,這還得看他們自己願意不,如果不願意,那我也沒辦法。”

“華奤!我隻是沒睡醒,昨晚沒動他。你也真是!給我找個男人做什麼?等今天回來,趕緊把他領走!”

“怎麼了?不喜歡?我說句實話,就算你不喜歡,那人我也不能領走。首先這人是母親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其次如果我把他領走,他就不能再在這待下去了。最後就有可能把人推到燧氏那,之後又會變成……不行!絕對不行!母親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不能出岔子!”

“唉……”

白好撇了撇嘴,從鼻腔中發出重重地歎音,也沒辦法再繼續往下說,隻能默認式地點點頭。

時間逐漸抹去記憶所帶來的苦楚,它一刻不息,而記憶也終會随着歲月流失。

她已經快忘了,忘記她們,忘記世界,忘記那些她本該銘記的心。

到了華胥的石巢,她的房子和其他人的略微有些不同,雖然都是石塊混着土,但獸皮卻被反綁在洞口的縫隙處,平常充當通風口的巨石小縫也填進了厚厚的稻草,以避免寒氣入侵。

石巢的縫比其他的略大些,能容人鑽進去。撥開獸皮,進了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白殼,華胥手上抱着兩個被粘液糊住的嬰兒。

隻是一愣,粘液就消失了,兩個嬰兒的全貌無瑕地展現在衆人眼前。

一女一男,男的潔中襯白,像一樹正綻放的梨花。女的,一靠近,一陣濃桂花香撲到身上,染得渾身都散着雅,連眉稍上都是桂花香。女嬰明顯比男嬰健壯,提溜起來,不哭也不鬧。男嬰隻要是托着尾巴,就鼻涕口水順着淚痕往出蕩。

“你看,影子,你快看!吐泡泡了!哈哈哈!”

華奤高興地像是見着了永恒綻放的夏花,呆立地等待火花落下,又像是躺到了永不凋零的玫瑰叢,哪怕被劃得血珠橫流也依舊欣欣然。

華陰依舊保持漠然的模樣,隻是眼裡多了點疼。她看着母親,想立刻沖過去,把這些不相幹的人都撥開。

她想抱着母親,捧上她的蛇尾,吻上去。

忽然,洞外傳來一陣古怪的叫聲,像龍吟又像是翠鳥哭啼。

華胥把她們都哄了出去,從小縫處閃過一抹黑以及忽視不了的垂血紅,是她!榮曦的發絲,沒人能忘記。她從小縫鑽進,看了眼孩子,随後便俯下身,輕揉華胥的額角。

“華胥,你還沒發現你想錯了嗎?孩子都找上門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你這種懷柔政策沒用的!還不如,趁現在,趁他們還沒作惡的時候,把他們全殺了!”

“榮曦,你總是這樣,孩子需要沉寂下來,借痛苦發現真相。你現在這樣,過早地結束他們的生命,圓就不再是圓,反倒成了一條線。線是會有盡頭的,而圓沒有。你要是真想幫孩子,就做好你該做的準備,時間快到了。”

“華胥,你太相信他們的良心了,也有些過于信任我們的孩子。她們……你都看到了,有的被争豔絆住了腳,有的被浮華蒙住了眼,還有的被那群東西捆住,以愛的名義。她們的力量還是太小了,而且,這還是沒把背叛者剔除出去的力量。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她們一定可以等到那個時機?”

“榮曦,你還不明白嗎?因為,她們都是咱們的孩子啊!她們每一個人都留着我的血液以及融着你的骸骨,你應該相信她們,把選擇權交到她們手上。隻有這樣,她們才能學會自己飛翔。咱們現在,隻有為她們創造一個圓,才能不愧于母親的名号。我相信,總有一天,她們會重新回到初始地的,你也要有信心。”

“行吧!那我就等着,等她們有一天不再怅然,不再悲傷,等她們渾身泛着滾燙的血,用冰涼如蛇皮一樣的皮膚去稀釋的時候,我将一直等下去。但是,華胥,她們在受苦!而且每次,她們一疼,你就把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你還受得了嗎?”

“我不過是做了一個母親該做的,這是我的職責,我的孩子們需要我。”

“華胥,分我一點,她們也是我的孩子。當然,還有這兩個。”

華胥低頭看了看懷中已經酣睡的嬰兒,說道:“給她們起個名字吧!咱們一人起一個,你想起她的?還是他的?”

“你取女兒的吧!男孩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伏禍。”

“你就這麼恨……好吧,那咱們女兒的名字,就叫蟜神,好不好?”

“可吞萬物,丢置荒野亦可存,可似蟲蛇,百毒不侵,渾沌無尋蹤。這個名字簡直太好了!怎麼?又給我使眼色,時間又到了?我又得走了?”

“她們不知道,現在還不是告訴她們的時候,你理解一下。”

“理解!理解!你總是讓我理解!時間都沒多少了,還不讓我和你待到一起!對了!你确定好從混沌裡出來的路線了嗎?”

“嗯,都規劃好了,那你……”

“好!好!晚上再來看你,記得給我留條縫兒,我走了。小蟜神,小伏禍,晚上見!”榮曦在華胥腰腹處留下幾顆珍珠白,沒等其落下,便離開了。

珍珠白粘稠地順着蛇皮往下滑,滑到情深處。

情之寂寞,輕則毀皮炖骨,重則恨透蒼穹。

無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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