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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希望之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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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零,

森林冠上月桂之耀,

起始的回環,

貪婪品嘗混亂的剿殺。

鐘表向前,

時針一刻不停。

“來,來,慢一點,爬過來。”狐狸眼引着“老樹皮”往林深處去,白好和春華小心地跟在後面,奶白色的皎潔浮在後頭,此刻,處處都揚灑着聖光。

“她要把他們引到哪兒去?喂!白好!”

“噓!”

“白好!白好!”

“噓,等會兒,先别說話。”

前面正爬地起勁兒的幾人,猛然回過頭,漩渦在他們眼中,攪爛蛆血,撕碎淫邪。再用空洞的眼睛眶子尋找聲音的來源,毫無聲響,隻有眼珠碎片墜地的瘡瘍,嘀嗒,嘀嗒……

“你快看!他們的眼睛!你快看!”

“我看到了,但你現在如果能小聲一點的話,那咱們就能知道事件的全貌了。”

“等等,白好!”

“又怎麼了?”

“人呢?他們人呢?怎麼就剩那個女人了?”

兩人四處張望,沒能找到“老樹皮”的根,隻看到身旁散落的幾顆半融半固的眼珠子,它們凝在土上,像搖晃的果凍,直愣愣地盯着人看。狐狸眼朝這邊走過來,身上漾起霧紫,宛如殘陽墜火,讓整片大地一片赤橙。

“白好,她走了,不對,她朝這邊來了!”春華剛說完,皮膚就接近半腐爛的狀态,潰色彌漫。

“我的手!我的手!”春華大叫道。

而狐狸眼隻是舔着飛濺出的血,腥紅滿面,潰爛一刻不停地蠶食着春華的心髒。她也在掙紮,不過掙紮片刻,身體就幾乎與地面連成一片,像一棵猙獰的老樹。

“等等!這位先知!智者!不對,不對,燧氏?”

春華破敗的皮膚重新融成一團,聚起了一場浮沫狀的小型風暴,風暴眼正是春華心髒愈合時泛起的細碎漣漪。

“我不是燧氏,但我對你很感興趣,你很像我死去的愛人。現在,我放了她,作為回報,你要成為我最親密無間的愛人。”

“什麼?不,我不是您的愛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或者,您是不是把此刻内心泛起的興趣錯當成了欲望?”

“不,我确信,你的确是我的愛人。剛看到你,我就已經确定,不是情人,不是欲望,也不是為逃脫什麼才産生的依賴,而是愛人。你會是我的此生摯愛。”說罷,狐狸眼化成一尊健美而嬌嫩的男性軀體,未着寸縷。

“你是男人?”

“不,我既是女人,也是男人,變成哪一種,全憑自己喜好。不過,現在這一殊榮,是屬于你的了!”

“我?我不需要這些,好了,燧汐,快變回去吧,别玩了。”

“呵,你還真是像父親說的那樣,是個從懲戒之城來的反抗者。走吧,既然來了,那就好好參觀參觀我們的燧人國!雖然現在沒有你們那富足,但之後就說不定了,這還得多謝你們把叛徒送來,多虧他偷來了火。”

“你們并不歡迎像衛權這樣的人來,對嗎?”

“對。”

“那還真是奇怪了,明明同樣是父權制國家,你們這竟然會不歡迎他的到來?”

“不是不歡迎,是厭惡,但又沒辦法。他帶來了火種,父親隻能給他個虛職。你剛說我們這,還有哪兒會接受他?”

“我原來的那個世界,在那,他會成為一個受人誇耀的,津津樂道的好男人。因為,他是個懷着‘純粹’地愛,并且去做與這一名詞毫無關聯的行為實施者。也可以稱為适合與之成家的,有合理欲望的,但卻無任何性能力的好父親。雖然他什麼都沒做,但因為是個男人,所有會有如此顯赫的頭銜。”

“真的嗎?”

“沒錯,是真的,他已經算得上是一位正直善良又富有童心的好男人了。當然,這隻會存在于我的那個世界裡。”

“那,那個世界的女性,會喜歡這種把後代甚至世界全都布滿白癡的人嗎?”

“會,她們有些不僅會愛他,還會把他當成神明來敬。”

“這麼簡單就做了神?”

“對,就這麼簡單。”

春華站在一旁,攥緊了拳頭,不知道是因被忽視還是為可笑的扭曲事實而憤怒。

“我說,你們兩位讨論完了沒有?能不能把這個暫時無法起身的腿麻症傷員扶起來,邊走邊說不行嗎?天,馬上就要黑了。”

“不用擔心,在這,黑暗不一定代表死亡。如果足夠幸運的話,它或許會帶來星辰的祈望,怎麼,不信?請看!”

遠處,連綿不絕的炙熱傲慢如暴,高累起的肉牆上麒麟似火,星野繁飛,世界恰好露出天樞與璇。

“你們有沒有感受到什麼?比如,内髒正毫無規律的舞動,脈搏中像是有什麼奔流,等等!等等!我身上!我身上!血液在沸騰!”

“白好!你怎麼了?白好!”

白好的身體正向外延伸着,雙臂與腿扭成繩形,開始逐漸壯大的四肢如同另一片皮膚層。黑鱗刺穿皮膚,上面映了不少紅,襯得像眼,又像是藓。骨骼破碎的層疊聲不斷咚咚作響,像人死前的最後一聲嗚咽。鱗中是藍熒光,像鬼火,也像碾成汁的蝶豆花。頭化成顱,血珀瞳仁幾乎續滿了整個眼眶,豎着的魂,立在中央。光滑的鱗片随着信子的起伏,一同閃着焰。七丈高的蛇身漸漸平息下來,春華也剛從驚厥中緩過勁兒,用手富有節奏地拍打蛇身,發出清脆的瓷器聲響,也像風笛。但卻拍不碎,也奏不響,比花崗岩石或是石墨烯還要硬上幾分。

春華心裡正發着疑,下一刻就被卷上了蛇身,她騎在白好的蛇頭上,向外張望。狐狸眼坐在蛇尾上,閉着眼,享受風的呼嘯。

此刻,春華看到了抽出脊梁來換血救生的将死者,也看到了生在富貴之家嬌縱淫^欲的廢物公驢,還看到了早期第三性賣乖讨好的‘仇敵’姿态。女人和女人之間失去了純粹的愛,也失去了純粹的恨,隻剩下摻雜無盡悔意的憤懑。

狐狸眼半睜開小窗似的眸,苦笑,自嘲式地歎了一口氣,引着白好向燧人國遊去。

“你父親既然是燧人氏,那你為什麼還要靠引,騙那些‘老樹皮’出來殺?随便找個借口,不就好了?”

“我們這的懲罰和華胥那的不一樣,這裡,隻保護男人。雖然我父親是燧人氏,但他也隻能算是制衡的武器,或是權杖。他隻能統治,最終的判決得由所有男人投票做出決定。隻有投票數等于或多于一半才能對他們行刑,而他們,你知道的,最是袒護同類。為了讓自己可以做出同等罪責,沒有任何懲罰的犯罪權力。”

“大多都是什麼罪?”

“為了舒适,為了欲望,為了子孫的罪。”

“那女人呢?沒有制定有關她們的懲罰嗎?”

“沒有,但我認為,她們誕生本身就是一種懲罰了。她們會因為很小的,幾乎可以說是日常的事被判給男性,比如吃蘋果,比如穿衣服,比如伸長胳膊。這些,都會被當成是她們的錯,她們會因這些事賜給一些沒有伴侶的男人,以防止他們作惡或是做一些殘害部落的事。那你們那呢?華胥是怎麼懲戒衆人的?”

春華聽到這,俯視着看着她,不自覺地努了努嘴,說道:“在我們那,雖然是以女人為主導的部落,但也沒把男人當成牲口,去随意配種。他們有自己的選擇權,雖然不足于女人,但對于他們自己而言已經很滿足了。我們的食物是按個人所需分配的,也就是,你雖然身處于集體中,但永遠是自由的。集體哺育你,你反刍于集體,可以說,集體放你自由,你永遠是單獨的個體。但,你不會,也不想離開集體,它就像你絕對的母親,永遠托舉你。男人也是一樣的,就比如華陰會帶我們去捕獵,男人們作餌。這可不是歧視,而是他們隻能作餌,因為他們學不會,也不想學,真是蠢笨如……呼,他們不想做任何有益于族群的事,隻想汲取。”

“你知道嗎?有些太寬的男性去捕獵時,要麼就是傻傻地站着,一動不動,看着獵物逃走。之後,還要為找回自己本就了無痕迹的‘勇氣’或是面子,說上一句,這是為了之後的謀劃,一切地一切還得往他身死後的百年看!他自己是搞不懂,從嘴裡剛吐出的話之含義了。但我們都很清楚,不過是掩飾他無所作為的事實罷了!而母親,為了給他們一些生存空間,提出作餌這項毫無意義的行動。說到這,我就血往上湧,他們回來之後竟然還說自己作餌,捕獵是多麼多麼疲憊,理應好好歇上一歇!但為了族群,自己還是要參加到祭祀中,其實,就是怕不給他們分肉!真是又懶,心思又多,腦中就隻剩下欲望!還好,腦子裡還算是有東西,如果将欲望剔除,那就真成了空袋了!”

“沒了?還有呢?你不是說要麼嗎?還有哪種?”

“要麼就是速度夠了,智商也夠了,但心思不純,身體又太過孱弱。那種男人母親一般會直接趕出去,因為聽母親說,他們大多都是性無能者。如果把他們留下來,最後肯定會造成族群的混亂,因為他們會總想從别的地方尋找快感。但讓我說,還不如一刀殺了他們來得痛快!既不會讓他們去穢亂别的部族,也不用擔心他們回來報複,一舉兩得。哼!不過,我們正等着他們來呢!如果不來的話,那為他們準備的飾品也就無用了!哦,對!他們中的一小部分并不是性無能者,但他們不會有伴侶,因為在我們族群,沒人會喜歡病态的‘傳染病’。他們就像一團肉最先腐爛的地方,隻要出現,就昭示着新鮮已成過往,内裡早已腥臭無比!所以,母親對待這些人,會先将他們的生殖器搗成泥,再趕出去。”

“華胥,真的是很愛你們,不,應該說,是你們彼此都很愛彼此。”

“怎麼,羨慕了?”白好重新化成人形,将駝在脖子上的春華放下來,從兩人的衣服上撕下布料,裹在身上。細碎的毛氈突起,針刻般的石痕永遠留在身體上,留在宇宙洪荒裡,不複生死。

陰郁之歌吝啬于愛,它隻想将一切毀滅,沒有原因,如果有,也隻是為了寂寞之荒誕。末日幻影成了時間設下的網,未知的死狀與火,将衆人引入,冰冷沉浮于真理之上,遺忘成了信仰。未死者,身下落滿了灰,而,衆人都以為這是星起之絕望。

流浪于虔誠祈禱,心髒挂起寒冽的風暴,骨頭焚盡希望,人們卻說:“下雪了!新春将至,離明天不遠了!可乞望帶不來期盼的雪,隻有發腥的血!别用軟弱當盔甲,這裡,早已不是洪荒。”

“你們這是怎麼築的牆?拿土往上累的?還是,人骨做架子,用肉泥砌的?”

“不知道,這牆是自己來的,我們這沒人會築牆。隻是月亮一升一落,它就出現了。”狐狸眼停了下來,用手指在牆上戳了一個孔,牆體發出哀鳴,從孔内流出汩汩銀沙。春華看得入了迷,想伸手去接着白色的曼妙。這銀沙閃着,落在地上,成了永恒的一滴。

“别碰它!之前也有好奇者嘗試接觸它的,無一例外,他們全都成了染上斑的濁土,一張口,就全是腐臭。再之後,沒過多久,就變成了融入土的爛肉。野獸刨出來,都不屑吃。當然,如果你想自尋死路的話,那就請便吧!我們這,從來都不攔尋死的懦弱!”

白好聽後,着了魔般向前,伸出手,就像是犯人行刑前放在案闆上的頭。隻需手起刀落,利落地叫人死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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