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并不希望你在平安夜回拜倫堡,老實說。”
不過在看到弟弟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委屈起來,查恩斯又連忙解釋:“并不是你的問題,菲尼。隻是……你應該記得我的生日的那個晚上吧?和每年的平安夜比起來,我隻能說……這還算不上什麼大風大浪。因為真正厭惡我們的人……根本就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日聚會上。”
菲尼克斯沉默了,像是在回憶當時在場的寥寥數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小聲說:“……真的,有那麼多堂親讨厭我們嗎?”
“啊,準确地說……”
查恩斯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在表達上做了一個小小的修改。
“不是‘我們’……而是‘我’。”
“哥哥……”菲尼克斯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查恩斯卻隻是平靜地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菲尼,這沒什麼的。在競争關系大過親緣關系的大家族中,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何況也不止他們厭惡我,我也同樣憎惡他們,我恨不得——永遠也不要再看見他們一眼。”
菲尼克斯的雙眼蓦地睜大了。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好脾氣的哥哥使用如此深程度的詞彙來表達憤恨,這讓他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接下來想說什麼。
不過查恩斯似乎感受到了弟弟的極度吃驚,也頓了頓,才找回了原本平和的嗓音,“菲尼,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你小時候被綁架的事了嗎?”
菲尼克斯壓在枕頭上的腦袋搖了搖。
“我隻知道我從此以後就落下了精神疾病……但這和你們之間的矛盾有什麼關系嗎?”
然而查恩斯卻不再解釋,隻是說他現在還可以不用知道,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等到他有一天真正拿到拜倫家族首席的位置,真正可以做到和那些所謂的親人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再考慮,至于現在……
“我都可以應付的來。别擔心。”查恩斯說。
菲尼克斯不由得往哥哥身邊挪了挪。他睡在靠近窗台的那一側,所以距離窗簾外隐隐透進來的一絲光芒也更近。他不禁翻了個身,又變成側躺的姿勢,有些呆呆地望着身邊幾乎完全融入黑暗中一動不動的人影。
“哥哥……”他輕聲道,“雖然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但我還是很想問問,為什麼你會對繼承人的資格那麼看重呢?就隻是為了爵位、集團,還有家族之長的身份嗎?……可我覺得哥哥你不是這樣慕權的人啊。”
查恩斯則對于菲尼克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表示的關心很是感激,但隻是不以為意地說,擁有這麼多身份地位不好嗎?這些難道不都是一個人價值的體現嗎?
菲尼克斯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