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挺好聽的名字。
陳之椒貼着牆調整了一下姿勢,看着不遠處窗戶外濃綠的樹影。最近不打架,簡直像度假一樣。
隻聽司融冷笑道:“我需要誰救?你該不會以為這世界上有多少Alpha打得過我吧——”
話說到這裡,馬上都快打起來了。
陳之椒擡手敲了敲門。
房門本來就沒關緊,随着她的動作,吱呀一聲敞開更大的縫隙。門内的兩人同時噤聲,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Beta先生臉上帶着尴尬的神色,有些歉然地望着她。
“陳之椒上将?”
司融頂着一頭漂亮的卷發,臉上猶帶幾分怒氣,不太友善地喊道:“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陳之椒數着他臉頰邊的頭發一共打了幾個卷。
脾氣很壞,人還挺可愛的。
陳之椒終于想起來為什麼第一次聽見司融的名字時隐約感到了幾分熟悉。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很溫柔的、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微笑。
“司先生,現在你還有十分鐘收拾行李。”
她頂着司融像是要殺人的視線步入室内。唯一令司融感到沒那麼生氣的是她把自己的Alpha信息素控制得很好,沒有任何一絲不該存在于此的氣味逸散。
即便如此,這依舊無法掩蓋她明目張膽的僭越始終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挑釁。
“十分鐘後,你沒準備好我也會把你扛走的。”陳之椒伸出手,向他探去。
“你、你要做什麼?”司融瞪圓了眼睛,分明比陳之椒還高出一些,卻像隻受驚的黑貓,退後半步。
那隻突破了社交距離的手,徑直捏住了他胸口的寶石胸針。
簡直無禮!
司融幾乎尖叫起來。
“我的藍寶石……”
隐藏在溫柔之後的是不容忤逆的強硬。司融胸脯起伏了兩下,也許是在權衡能不能把聯邦上将打趴下——似乎沒戲,忍辱負重地妥協,“多給我十分鐘,我還要帶上——”
“帶上藍寶石綠寶石紅寶石?”陳之椒饒有興緻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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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椒努力趕走分散她注意力的這些東西。她試圖集中精力寫工作報告,可惜摸着下巴想了半天,還是一轉眼就忘了白天護送的貴重物品究竟叫什名字。
原産地在對面半球的寶石有着長長的外文名,包含了三代主人和工匠的印記,翻譯過來更加生澀拗口。
陳之椒一向記性不好,背地裡管雇主叫“收藏家”,寶石叫“紫色珠子”……書面報告上總不好這麼寫。
不過紫色珠子還挺漂亮的。
挺配司融。
啊,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苦思冥想之際,書房門突然被敲響。
門後傳來姐姐陳之杏的聲音:“椒椒,我可以進來嗎?”
陳之椒如蒙大赦,忙不疊道:“請進!”
她非常愉快地把筆記本電腦甩到一邊,太好了,工作的時候抓螞蟻都比寫報告好玩。
“我聽司機說今天下午是你去接的虎頭。”陳之杏說,“虎頭沒太麻煩你吧?”
“沒能履行對那孩子的承諾,我也覺得很抱歉。如果椒椒是為了幫我履行媽媽應盡的職責,才花費了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我會覺得很虧欠的。不但是對孩子,也是對你,椒椒。”
聽到這番話,陳之椒愣了愣。
“接孩子而已,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她嘟哝着說,“姐你幹嘛這麼見外,蔡卓然也是我侄子。”
陳之椒有些赧然地撇過臉。
她不太懂怎麼和家人相處。
另一個世界陳之杏,還有爸爸媽媽,陳之椒十幾歲的時候就沒有再見過了。那個世界也不可能存在蔡卓然,還有看起來就很狡詐的眯眯眼姐夫。
記憶裡對姐姐的印象,永遠停留在和她打鬧的少女身上。
陳之椒很珍惜現在的他們。
臉頰忽地被碰了碰。陳之杏的手指是微涼的,手掌貼在她臉側,有些擔心地說:“你的身體還沒好吧?我聽小王和小李說,今天保護張先生的時候還出了意外……”
小王小李是在衛生間嘀嘀咕咕的那兩個慫蛋。
張先生……
至于張先生,好像是那個收藏家。陳之椒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那兩個慫蛋難道為了廁所那點事跑到陳之杏面前告狀?
“隻是一點不重要的小插曲。”
陳之椒隻是易感期又不是斷手短腿,打倒一兩三四五六七八的小毛賊還是輕輕松松的。她試圖撸起袖子像陳之杏展示自己健壯的胳膊,剛拉起一點袖口,就被陳之杏抓着袖子一把扯了下去。
陳之杏面含擔憂,剛要張口。
陳之椒:“你看看現在的天氣。你要是敢跟我說小心感冒你就完蛋了,姐。”
陳之杏尴尬地撇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