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融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眼底彌漫着水汽。
他有些錯愕,試探性地靠着牆轉過身去。陳之椒沒阻攔他,放任那截白皙的後頸在眼前消失,撐在司融身側的手微微用力,隐約流露出掌控欲。
她不許他逃,隻允許他在劃定的有限空間輾轉。
脊背緊貼牆壁,司融緩緩站直了身體,沒注意到陳之椒的小動作。他低下頭,陳之椒尖尖的下巴靠在他胸口,绯紅的含着熱氣的臉貼上他冰冷的襯衫,蹭了兩下。
她看上去很難受。
隻消一眼,他堅硬的心便軟化下來。現在不是質問她的好時機,至少得等她正常點。
“陳之椒,你還好嗎?”
司融伸手去扶,撐起她的小臂,卻沒将她推離。陳之椒沒有力氣,要是推開她,她大抵都站不穩。而他同樣在Alpha信息素的沖擊下略顯發暈,極力抵抗着想要不顧一切地向她懇求些什麼的沖動。
“你怎麼這麼香?”
她沙啞的嗓音不同于以往,語調帶着微妙的狎昵。
他們幾乎貼在一起。身體的一切變化,因為太過親近的距離,變得無所遁形。
她擡起眼,濃黑眼睫下,點墨般的瞳孔邊緣泛着金。那是一雙完全冰冷的眼睛,她在同他說話,在對他露出古怪的笑容,可表情和語調割裂。
在這一瞬間,司融意識到,陳之椒隻是在扮演失去理智前的自己。通過一種誰也沒有辦法解釋的本能。
退無可退,他瞳孔緊縮。
快跑!
仿佛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尖叫,催促着他逃離。
他的意圖很容易就被Alpha看穿。抵在唇邊的微尖的牙齒,透出健康的冷白和殘忍的鋒銳。陳之椒微笑起來:“你要跑到哪兒去?”
生物的本能在身體裡叫嚣着,催促陳之椒将身前柔弱而甘美的……比她還要高一截的Omega标記。
她咬着牙,苦苦忍耐。
事情并不如她所預料的那樣發展。
寬大的手掌貼上她的腰際。高傲又冷酷的Omega重新變回那副處變不驚的漂亮狀态,合掌幾乎将她攏在身前,動作不帶強制性,像是某種冷漠而無情的牽引。
“很難受吧。我知道的。不過沒關系,你可以放松一點。别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陳之椒。”
司融或許想要安撫她,可惜他的語言技能點沒點在這兒。他隻精通于高高在上的明嘲,夾槍帶棒的暗諷。
僵硬的肌肉被他強壓着松解,司融輕攏着她的後腦向前壓下,偏頭露出光潔的後頸。
“可以咬,但要輕一點……”陳之椒撲了上去,被他強硬的掐着下半張臉挪開。分明還是一副無力的,被她壓在身下的情态,他卻又變成了那個驕傲的司融。
陳之椒凝視着他,不說話。
“我的話還沒說完,誰允許你動了?”
陳之椒有些委屈。她眨了下眼睛,神态無辜。
隻是為了讓陳之椒清醒……所以才勉為其難地給她一點信息素以作安撫。他沒有原諒她,也不會原諒她。她是個抛夫棄女的負心人,他曾經為她流過多少眼淚,就會有多恨她。
陳之椒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
除非她向他道歉。
誠懇的地和他說對不起,解釋清楚這些年她究竟在做什麼,反思檢讨她的錯誤,也許他才會考慮為了能給鹽鹽一個完整的家而妥協。勉為其難原諒她。
但那絕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