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
“哪裡的海島?你想要去野外探險嗎?”司融猶豫了一下,看向桌案上大堆的文件。
辦公室太可怕了,無論他怎麼努力,第二天早上桌案上都會刷新出更多的新工作,稍微偷懶一點,之後的工作量就會翻倍。幾千年前如果精衛用這些文件來填海,那麼今時今日,這座星球上可能隻剩下百分之一的面積被海洋覆蓋了。
司商的壓榨讓他每一天都很想跑路。他把司商當大款,司商把他當牛馬,這是一場充滿恨意的雙向奔赴。
司融抿了抿唇,“你想去的話,我可以陪你。”
海島的話蟲子也很多啊……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陳之椒就後悔了,司融還一副舍命陪君子的語氣。
她也歇了在這種地方求婚的念頭。
陳之椒腦袋暈暈的,“所以也不太喜歡。”
得想一個幹淨清潔,沒有蟲子,但又漂亮浪漫新穎别具一格配得上司融的完美場景,然後求婚。陳之椒沒有被小小的三連否決吓退,暗自下定決心。
司融忽的想:她問這個做什麼?突如其來的夏日旅行計劃?
或許他的回答有些掃興,便一轉口風,試圖亡羊補牢,道:“也沒有那麼絕對。我可以努力喜歡一下。”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聲響。
不管隔了多久,聽到陳千秋聲音的那一瞬間,陳之椒總能瞬間認出來。她握緊了手機,從沙發上站起了身。
另一邊早就不見了陳之杏的身影,隻留下茶幾上空了的白瓷杯。
陳之椒朝着聲源處走去,口中道:“我媽媽回來了。我先去問問她鹽鹽今天怎麼安排,之後再給你回電話。”
海島旅行好像就這樣泡湯了……司融愣了愣,而後應道:“好。”
樓下,陳琰和蔡卓然帶着吃得滾遠的肚皮邁進家門。
相較于蔡卓然的駕輕就熟,陳琰是第一次踏足這裡,控制住眼光沒有亂飛,貼住陳千秋的小腿。
她像隻怕生的小糯米團子,所在人後,阿姨迎了上來,先是看到陳千秋。
“夫人,您回來了!”阿姨的臉上洋溢着喜氣,不多時,今日輪值的人都出現了。
陳千秋回來是大事,有時候匆忙,有時候不方便提前告知,但隻要她到家,就連今天輪休的人都會忙活起來。
很多人都是已經在這個家裡工作十多年的老人了。陳千秋在他們眼裡不僅僅是雇主,這個家的主人,還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士。面對她,每個人都不自覺地帶上雙份的尊敬。
陳琰在其中看到了幾張眼熟的面孔。她和蔡卓然在小區公園玩的時候,隔三差五就會碰見。她隻認識她,便率先同這位阿姨打了招呼,遲疑一瞬,又雨露均沾地喊了其他幾位眼生一些的大人。
出門在外,不認識的都叫叔叔阿姨,年紀大一些的就叫爺爺奶奶。熟一點的,就帶上姓氏。
“這是……”
幾人一怔。
除了讓陳琰覺得面熟的那位阿姨應了,親切地和她問了好,其餘幾人的目光落在陳琰的面孔上,不自覺的都愣了一下。
陳之椒的臉盲不通過空氣傳播。誰都能一眼看出來,陳琰長的像誰。
都是一家人,帶着血緣關系,兩個兩個找出來一看五官都有相似的地方。但陳琰站在這兒,所有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一張面孔。
“這位是小小姐。”陳千秋淡聲道,語氣波瀾不驚,望向陳琰時,多了幾分不自知的慈愛,“不是說想媽媽得緊麼?”
陳琰擡頭看了奶奶一眼。她臉上的笑容很淡,但笑意是真切的,阿姨們的眉眼官司表面上不明顯,實則明不明顯隻是悖論。
不關注的人永遠不會注意到,蔡卓然一疊聲追問阿姨媽媽和小姨現下在哪,爸爸有沒有提前回家,陳琰明明沒有太注意,但是空氣中一瞬間不太一樣的氛圍還是讓人無法忽視。
“好了,快去找媽媽吧。”陳千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