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卿向來我行我素慣了,言行舉止全憑心意。繞是知道她這一習慣,可在聽到她說出這句話時,禾數卻辨别不出真假。
此話一落,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氛也随之變得尴尬起來,仿佛他們都在等着對方先開口。
雖然他們的眼神隔空不斷交錯,但究竟沒有人主動開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房間仿佛都被這種尴尬的氣氛所籠罩。
向卿總歸是女生,主動說出這話而被對方默認般拒絕,渾身上下就好像無一處皮膚不被灼烤的發疼,說不出來的難堪席卷而來。隻是她強撐着臉面,沒讓人覺察出她的窘迫。
尤其是看到面前男人聽聞這話之後微微蹙起的眉梢,看得出他明晃晃的糾結。
向卿從小到大都是被人簇擁着長大,長得漂亮、成績優異。雖然她大大咧咧說得出很多關于感情的大道理,可自己還是個母胎單身。
雖然大多都是男生對她表達感情以及主動約她,但她自小身邊好友長得各有千秋,眼光也因他們提高不少。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一個陌生男人感興趣,難得主動口無遮攔,可結果不盡人意。
向卿沒選擇繼續等待他的回答。這次她的離開要比上一次果斷些,直接拉開包廂門。
而他的話也在此時此刻随着開門聲一同響起。
“可以。”
向卿動作猝然一頓。
緊接着,身後再次響起男人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隻要你不嫌棄,就可以。”
為什麼要嫌棄?
難不成他是某些酒吧典型的‘交際草’?
莫名間,她還真将這句話問出口,隻不過忽略了後邊那句。
一想到後邊那句,要是真順着前面那句話說出口,她甚至都聯想出他聽見這句話的反應。先是皺着眉梢,不滿盯着她數秒,然後冷冰冰道:“既然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人,那你還約我?”
最後吐出兩字,“有病。”
不過幸好,她關鍵時候及時止損,從根源上杜絕這件事的發生。
聞言,禾數沉默半響,隽逸的面容再次羞紅起來,眼神随意亂瞟,唯獨不落在向卿身上,撓着後頸不自然開口:“可能不太熟。”
瞧着這害羞的小模樣,好像是她調戲良家婦男,對方卻對她情根深種。
向卿晃了晃腦袋打消這個荒唐的想法,思忖他剛剛說的那話,想都沒想立刻回答:“所以你是不行?”
“……”
—
與此同時,方梨昏睡前當着向卿他們喝了一瓶烈酒,隻不過他們顧及調情,并沒有注意到她。而禾數讓人準備好的醒酒湯,早已放置旁邊涼卻。
陸聞舟将她抱出來時,因抱得太緊被她鬧了好一通脾氣才被人放下。出來酒吧的時候,方梨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憑借大腦那丁點記憶,繞着露天停車場走了好幾圈才找到自己那輛顯眼的布卡迪威龍。隻不過喝成這樣,肯定是不能再自己開車了,想要打電話找司機過來接。
搖搖擺擺握着手機翻閱通訊錄。下一秒,手掌陡然被人握住。
方梨疑惑擡頭,盯着面前男人好幾秒才慢悠悠問:“你是……”
陸聞舟見她看向自己,頓時一笑,“你……”
“代駕吧?”她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頹廢極了。從口袋掏出車鑰匙遞給他,“呐,開車吧。去青園。”
陸聞舟怔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丢進自己手裡的車鑰匙,沉默半響,一股煩躁席卷而來。
即便是代駕,都沒确認自己找沒找就将車鑰匙遞過去,況且還是獨自一人,真是不怕被人拐走當老婆的!
他走上前捧着她的臉,湊近讓她仔細看清楚,沒好氣解釋:“誰是你代駕,我是你老公,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長這麼大一雙眼睛,怎麼看人都看不清?”
方梨看着面前男人隽逸的面容。他逆光而立,極具攻擊力的臉在明暗交界線下格外立體,輪廓分明的臉顯得帥氣又驕貴,眉梢微微蹙着,似是摻雜了怒氣。
尤其是他捧着自己臉時,用了點手勁,弄得她整張臉都蜷縮在他的掌心中。
對視幾秒後,男人緩慢開了口:“還認識嗎?”
方梨腦子裡的混沌聚久不散,自然也沒将面前這人認出來。她皺着臉将自己從他束縛中掙脫開來,一腳踢在他小腿上,罵道:“瘋子。”
因她腳上穿着高跟鞋,鞋尖有點尖銳,踢起人來略帶痛意。陸聞舟輕嘶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旋即又一聲咒罵聲傳來:“變态!”
陸聞舟忍了忍小腿上的疼痛,又問:“真沒認出我來?”
方梨觑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回答:“怎麼,你很有名嗎?你是影帝還是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