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是真覺得面前男人是瘋子,方梨沒等來他的回答便拉開車門坐進去。可她忘了,她的車鑰匙還在車外男人手中。
等陸聞舟在車門外消化些許情緒後,繞過車頭拉開駕駛座車門。他剛坐進來就發現原本還在鬧騰的方梨早已歪靠在座位上閉目休憩。
注意到她還未系安全帶,整個上半身朝她附身靠過去,指尖剛觸碰到安全帶,耳邊隐隐約約傳來一道含糊不清的呢喃。
探究的目光定格在方梨身上,她紅唇一張一合,能注意到剛才斷斷續續的呢喃是從她身上發出的。
陸聞舟俯首靠近幾寸,近在咫尺之間,他終于聽到她口中的呢喃。
“陸……陸聞舟……”
聽到自己名字那一刻,陸聞舟臉上終于浮現一抹笑意。他笑着眉眼一挑,側頭剛想湊過去偷個一吻,卻沒想到比吻先一步到來的是響亮的巴掌。
“啪——”
“流氓!”
一同響起的還有她又一道怒斥聲。
車輛還未啟動,車内也并未開暖氣。周身生冷的氣息緊緊包裹着兩人,嚴格意義上說,應該是隻包裹着陸聞舟一人,還有他那拔涼卻仍舊在跳躍的心髒。
方梨抿唇,俏麗的細眉充斥着怒氣。她一把将人推開,手摸上門把手,還未拉開便“啪嗒”地一聲,車輛落了鎖。
“你……”
“寶寶。”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男人那一聲普通卻又暧昧的稱呼止住口舌,尾調一落,滿滿的柔情缱绻。
方梨被他喊的心頭微顫,她恐怖的發現,自己聽着還沒一個月,自己的内心卻娴熟的将這個稱呼刻進了DNA。
聞言,方梨下意識快速整理思緒,擡起眼皮盯着他,神情不耐卻又沉默等着他的下文。她注意到,剛剛那一巴掌并沒有引起男人的任何情緒,臉上笑意淺淡,眼神深沉且溫柔。
隻聽他說:“隻要能和好,我任打任罵。”
初冬的深夜要涼很多,陸聞舟打開暖氣。他直視着她,眼底滿是認真與溫柔,“咱們有話可以直接說,生悶氣對你身體不好。”
方梨混沌的大腦堪堪消散幾分,勉強能認出面前這位‘角色轉換’的男人是誰。她蛾眉輕擰,直接問:“那今天的事情,你記得多少?”
本以為會等來對方一句解釋,可卻得來一句今天怎麼了嗎?
那一瞬,方梨也算是看明白了,陸聞舟這人在明知故問、懂卻裝傻上格外強悍。尤其是面對她時,妥妥的就是白天一套,晚上一套,套套不一樣。
陸聞舟見她對自己打啞謎,本想繼續問下去,即便她現在不樂意說,問多了總歸會願意。餘光瞥向她,話到嘴邊剛要吐出卻注意到方梨左手空蕩無存的無名指,到嘴的話一下順拐變成了:“你戒指呢?丢了?”
方梨愣了片刻,順着他的話低頭看去。沉默幾秒不在意道:“對,丢了。”
“是不喜歡嗎?”
“不喜歡。”
陸聞舟也沒惱,撈過她的右手慢慢揉捏緩解疼痛輕聲道:“丢了就丢了,趕明我再給你定制一款。過段時間我将稿件發給你,你選你喜歡的類型。”
車内溫度緩慢上升,熱烘烘的包裹着方梨全身,滿腔醉意也在溫暖中被勾出。她歪着身體靠在副駕駛座上,半阖着眼拒絕,“我不想戴。”
陸聞舟眼中的笑意濃了些,“為什麼不想戴?”
“影響我找男人睡覺。”
戴着有負罪感,不戴便眼不見心不煩,挺好的。
陸聞舟揉捏着手的動作一頓,沒擡眼看她,而是輕聲闡述現實,“寶寶,我們已經結婚了。”
“對,我們結婚了。”
方梨苦笑點頭,半阖着的眸光輕輕一擡,穩穩落在低垂眉眼的男人身上。她面容平靜,仿佛心如止水,無法在臉上找到任何一絲波瀾。
窗外路燈當月,明亮的燈光透過車窗落在她臉上。她的臉蛋如明月般清新脫俗,光潔的肌膚上沒有一絲瑕疵,仿佛是精心雕琢的瓷器,在光暈中散發出淡淡的光澤。
“既然我們結婚了。”方梨突然開口,“那你告訴我,白天與夜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還是說,哪個都是你。平時逗弄我,隻不過是無聊中的情趣?”
她的嗓音清冷中帶着一絲憂郁,仿佛夜色中流淌的淡淡月光。
“陸聞舟,我們都是成年人,做事光明磊落不是什麼丢人的事。你不喜歡我,可以直接告訴我,我這輩子也不是非你不可。如果當初結婚不是你意有所願,現在離婚也來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