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寒原本還有些猶豫,說是造謠其實也未必全都是假的。
丁漠卻沒有太多的耐心,神情淡淡的告訴他:
“造謠你的帖子我黑掉了。”
杜若寒“啊”了一聲,丁漠摸了一下還沒冷掉的早餐,加快了語速。
“連同辱罵你的那些賬号一起。”
杜若寒呆了呆,原來是這哥們還是老樣子,幹什麼事情都是先斬後奏,想起來才過來通知他一聲的。
”謝謝…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看到帖子的?”杜若寒有些好奇的問。
丁漠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昨晚八點鐘左右。”
那時間還挺早,也就是說杜潤雨發在校園論壇裡的帖子還沒怎麼發酵就已經被丁漠黑掉了。
丁漠是個在計算機領域的天才,從上小學起便在這一塊嶄露出驚人的天賦。
盡管他在學校的考試成績,總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六門學科,一半滿分,一半零蛋。
語文英語一類的文科,他從來不做,理綜那三門卻時常滿分。
翹課對于丁漠而言,從來都是家常便飯,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在高二下學期就已經拿到了保送燕大的名額。
自那之後,他的那些學科老師們,即便是滿腹牢騷,也無處可發就對了。
不過在這之前,也沒有老師能管得了他。
丁漠不去學校,這對于燕臨一中的老師們來說,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因為這家夥患有罕見的信息素狂躁症,隻要聞到一丁點兒信息素的味道就會陷入歇斯底裡的狂躁中。
無論是同性别的alpha,還是異性别的omega都不行。
在校期間,曾多次打傷學生和老師,其中最慘的那個alpha,差點被丁漠拿刀捅穿了腺體。
這事杜若寒記得很清楚,是因為那次事發他也在現場。
不僅僅有他,還有丁漠的哥哥肖晚秋。
肖晚秋的鮮血撒了一地,連帶着上前護他的杜若寒也被劃傷了手臂。
丁漠在瞧見血的那一刻被刺激的幾欲發瘋,沒人能攔得住他,也沒人敢攔,直至警笛聲響起,他才被前來的警官按倒在地。
“我有事,先走了。”
丁漠撂下話轉身就要走,杜若寒才從回憶中緩過神來點點頭,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貓巷的盡頭。
八點零二分,杜若寒遲到兩分鐘到達班級。
老邢還沒有來,原本吵鬧的班級在杜若寒站到門口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随後又幾秒,再次亂成一團。
杜若寒心裡着實松了一口氣。
等他回過神,竹玉渲已經趁亂将他拽到教室後門邊上的器材間裡,上下快速的檢查了一番。
“沒事吧?我瞧着嗯…應該沒有問題?”
竹玉渲捏了捏杜若寒的手臂,有些癢,他忍不住笑道:
“能有什麼問題?隻是換一個地方住而已。”
“你别騙我,我昨晚都要擔心死了好麼?”竹玉渲往杠鈴杆子上一坐,“差點忍不住和媽咪說了這件事。”
杜若寒一愣,心中警鈴大作:“不會吧?你沒說吧?”
“沒有!”竹玉渲知道他心理包袱重,害怕給竹熙媛帶來麻煩。
再說她老媽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竹玉渲也擔心她亂來。
于是他大手一揮,拍拍胸脯自傲道:
“我現在也是一個做事相當沉穩的半個成年人了好麼?肯定要先考慮你的安危和名聲呢!”
“你放心,等我成年我銀行裡的錢就能用了,你再等我半年,等半年後我一定贖你——”回來。
“什麼半年?”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小隔間的門被人不客氣的推開,露出周書庭那張冷冰冰的臭臉來。
“還不出來,老師來了。”
竹玉渲“哦”一聲,磨蹭着往外走,還不忘回頭偷摸着對杜若寒作了一個“好煩呀”的鬼臉。
杜若寒想笑又不能笑,隻能在周書庭的注視下一本正經的走回到座位上去。
這算是一個較為普通的一天,和以往杜若寒在學校裡渡過的日子沒有多少區别。
杜潤雨發在論壇上的帖子沒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反而在被丁漠黑掉賬号後沒多久,第二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勇士,又将其造謠的事情舉報到了校長那裡。
喜提三千字檢讨和扣十學分的杜潤雨,氣憤不平,編輯了很長一大段辱罵人的短信發送給了杜若寒。
杜若寒甚至懶得點開來看,順手轉發給了杜兆。
如此一來,杜兆也知道自己小兒子在學校編排杜若寒的事,回家真是好一頓罵。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事杜兆幹的相當不光彩,他心虛還來不及。
更别說讓學校裡的孩子們議論了,杜若寒搬出去的事在杜家都是個忌諱的話題,哪還能被旁人知曉。
倘若傳了出去,杜兆也沒臉在外面混了。
還有一件令杜若寒感到有些意外的事,江先生竟然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第五江臧的頭像是一座屹立于夜色之下的雪山,杜若寒盯着看了半天,也琢磨不明白這圖片是出自哪裡。
不過他也不過分糾結,将手機塞進抽屜裡,并不打算再次失禮的打擾人家。
接下來的兩周時間裡,杜若寒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漸漸接受和習慣。
他認床認的厲害,時常睡到半夜就無故的轉醒。
到底是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他讓羅敏準備了一個小茶壺,專門放在自己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