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杜若寒還是起晚了。
他揉了揉睡的有些淩亂的發,迷迷糊糊的下了樓。
羅敏早已備好了早餐就放在客廳的餐桌上,杜若寒像往常一樣和羅敏打了一聲招呼,就要往餐桌邊上走。
而腦袋沒完全清醒的後果就是,他明明看見羅敏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表情,和幾分欲言又止的猶豫神情。
大腦卻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直至他已經站在了餐桌旁,在瞧見端坐在桌前的俊美男人時。
!!!
上一秒還想要打哈欠的杜若寒,下一秒瞬間精神的能就地刨坑給自己活埋。
目光不可控制的撞進一雙略帶幾分戲谑與笑意的眼眸,杜若寒一陣手忙腳亂,大腦宕機幾秒後宣布重啟失敗。
他尴尬的笑了一聲,“…早上好,江先生。”
第五江臧的目光往下挪了一些,小朋友今天穿了一件素白的襯衣,襯衣上繡有江臨一中的校徽,是一隻正在展翅而飛的雄鷹。
但此刻,這隻慌裡慌張、兩個眼睛下挂着黑眼袋的雛鷹小朋友,襯衣的扣子扣錯開了。
一小片光潔而白皙的皮膚裸露在外,鎖骨在立了一半的衣領下若隐若現,深藍色條紋的領帶也隻是随手半挂在脖子上。
他甚至連信息素抑制環都隻是拿在手上,并沒有來得及戴上。
男人的眉便不由的皺起幾分,“杜若寒同學,你很着急麼。”
突然被叫到全名的杜若寒同學,心裡一緊,結結巴巴道:
“有、有一點急——”
話還沒說完,在對上男人的目光後,又立馬改口:
“不是很急,不急不急……”
杜若寒低下頭,這才看見自己完全扣錯了的襯衣與沒系上的領帶,他欲哭無淚的在心裡喊了一聲:
完蛋了!他不是很忙麼?按照劇本裡來說,他不應該是走了麼?這也太倒黴了吧!
第五江臧可聽不見他的心聲,蹙起的眉松開一些:
“衣服扣好就過來吃飯。”
杜若寒應了一聲趕緊走遠點背過身去,把自己扣錯的紐扣重新扣好。
第五江臧擡頭輕瞥了一眼,陽光落下的正好,襯衣松開時透了進來,一截窄細的腰身在光線的透視下,漂亮的簡直晃眼。
他很快收回眼沒再看,杜若寒的動作也算快,全部整理好後才動作很輕的在第五江臧面前坐下。
而他的早餐要比他本人更早的抵達餐桌,滿滿的和對面江先生的餐盤形成鮮明的對比。
杜若寒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心裡着實松了一口氣。
對面的人就快要吃完了,等他走後自己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杜若寒這樣想着,吃早餐的速度也就沒有那麼急迫了。
隻不過他全程低着頭,第五江臧隻能看見他尖尖的下巴和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的濃密睫毛。
而發生在昨夜昏暗光線下的對話,好似已經是另一個空間的事了。
男人喝了一口碗裡的醒酒湯後,便稍稍停頓擡起頭。
杜若寒便止不住的緊張,聽見江先生問:
“杜兆也經常醉酒?”
杜若寒微微一愣,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沉默了一會兒才搖搖頭道:
“他酒量很好。”
男人隐匿于黑暗中的神情一頓。
“那你怎麼會做這個。”
如果不是杜兆,那就是……為别人做過?
提起這個,杜若寒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來。
“嗯……有一段時間我在我同學家裡住過一段時間。”
第五江臧放下手裡的碗。
杜若寒話還沒有說完,也不太懂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太合他的口味,神情頓了頓還是将話說完。
“他媽媽是一家很有名的公司高管,時常要去應酬,每次喝醉了回來吐的都很難受。”
“那段時候我借住在他們家,心裡很過意不去就在網上找視頻學會了這個做法。”
“是……不合口味麼?”
杜若寒睜大的眼眸裡有一閃而過的失落。
第五江臧沒有說話,完全隐匿于黑暗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他沒有再問杜若寒說的借住是什麼意思,借住在同學家裡究竟是因為出了什麼事。
他明明有家,也尚未成年。
在一陣沉默過後,杜若寒聽見了江先生放輕了的聲音:
“有些燙,等會喝好麼。”
杜若寒微微一愣,原來剛剛放下是……因為燙?
“好、好的。”
他來不及細想心裡莫名湧起的激動和重新燃起的喜悅究竟是什麼,也為自己的疏忽和多想而感到懊惱。
他臉頰微微發燙,低着頭隻能看見江先生搭在桌旁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的手指,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黑色匣子。
黑色匣子沒有當着他的面打開,但杜若寒已經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
第五江臧擡起眼,嗅着空氣中逐漸濃郁的芍藥香,聲音低沉而有力:
“杜若寒同學,可以說晚安了。”
杜若寒不由的蜷起指尖,臉頰變得更燙更紅,他确實該回去睡覺了。
“晚安,江先生。”
杜若寒往樓梯口走去,在一聲清脆的咔嚓點煙聲中,聽見男人透着些許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