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抓着她問有沒有靈丹妙藥推薦的劍修,卻岚摸黑到了蕭欽澤屋子外面,打算先确認一下蕭欽澤在不在她那兒。
卻岚悄咪咪地推開一點窗戶,努力瞪大眼睛看向屋内。
屋内還是一派沉寂,桌上擺着的一束鮮紅的大花,張牙舞爪地刺着卻岚的眼睛。卻岚移開視線,看向床上。
沒人。
……蕭欽澤不會真在她屋子裡守株待兔吧?那她該怎麼和他說她出去幹嘛呢?
哈哈,她其實隻是在宗門太無聊了,出去玩兒了?
卻岚感到一陣窒息,重重地合上了窗戶。寂靜的夜裡,“啪嗒”一聲十分明顯。不過蕭欽澤又不在,無所謂了。
卻岚煩躁地抓抓發髻,閉上眼睛拼命想着借口。
對,她可以說她去找蒲樂然玩了嘛。
不對,要是他把蒲樂然也恨上了怎麼辦?
左思右想沒想出來,卻岚決定要不明天白天在有人的地方再見吧,蕭欽澤在别人面前向來裝模作樣。
想到了辦法,卻岚自信地一仰頭,轉身打算找個地方苟着。
“去哪兒呀?”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卻岚僵硬地後退一步,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人保持距離。不敢擡頭看他的臉,隻能看着他發達的胸肌,故作鎮定:“這麼晚了,回去睡覺啊。”
不是,蕭欽澤什麼時候出現的?這不對吧?她怎麼一點沒察覺?
蕭欽澤的兩條胳膊蛇一樣纏上卻岚的脖子,強迫她擡頭看着他:“心虛什麼?”
“我不心虛啊?誰心虛了?是你半夜不睡覺被我抓到心虛了吧?”卻岚試圖扯開他的胳膊。
“……”蕭欽澤陰郁地低笑了一聲,“怎麼樣,解不開?”
“失望嗎?”
今夜沒有月光,蕭欽澤琥珀色的眸子卻越來越亮,像融金一樣直直地灼燒着卻岚。
他知道了。
她馬上就要變成死羊了。
卻岚呆呆地站了一會兒,随即心想自己都要死了,絕不能讓蕭欽澤好過。
心下一橫,怒罵道:“失望失望失望!誰想和你綁在一起啊?你不講武德!心胸狹隘!我想解開怎麼了?誰會不想解開?!”
她狠狠地推在蕭欽澤的胸口:“有本事你就掐死我!要不是血契,我會怕你?我吃了你靈草不對,你不會和我說嗎!我難道不會賠你?上來就要殺了我,給我綁血契,陰險毒辣!”
“還不準别人去自救了,你好沒有道理。我告訴你,你殺了我你也不會活着!我奶奶一定會給我報仇的!”卻岚吼完,梗着脖子,眼睛閉得緊緊的,不敢看蕭欽澤打算把她怎麼樣。
蕭欽澤的手環在她脖子上,卻岚感受得到他慢慢一根一根收緊了手指,似乎就想這麼把她掐死。
卻岚打了個顫,卻遲遲沒等到窒息感襲來,不由得睜開了眼。
蕭欽澤雙目微紅,仿佛被掐着脖子的是他一樣,甚至有一滴淚在他的眼角搖搖欲墜。
他微微張着唇,聲音低啞:“我就這麼不堪入目,是個累贅嗎?”
他将頭垂在卻岚的頭頂,帶着幽香的長發遮住了卻岚的視線。
“飛龍枝對你們來說可能就是一根普通靈草,但對我真的很重要,靈石和它比根本不值一提。”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可憐起來了,“沒有它我會死的。”
卻岚大受震動,濃濃的愧疚感突然湧上她的心頭:“對不起,我不知道。”如果那靈草對蕭欽澤真的是救命草,她做的确實很過分,那他這麼偏激也可以理解。
她心虛地問:“那你現在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别的藥能救救你嗎?”
“我沒有父母,幸好被婆婆收養了才活下來。好不容易進了青陽宗,又有隐疾沒法修煉,還說不定馬上就要死了。找到了飛龍枝能救我一命,它又……”蕭欽澤的聲音凄慘極了,黑暗中卻岚隻看得到他長睫上搖搖欲墜的淚珠。
她一把捂住蕭欽澤的嘴,也要哭了:“對不起……我不該罵你的,都是我的錯。”
蕭欽澤看着這個還在被他掐着脖子就開始擔心起他來的小蠢貨,心中嗤笑一聲,弱弱地道:“我不怪你,隻要你幫我找到新的飛龍枝就好。我給你下血契,是怕你答應了又不做到,我碰到過很多次這樣的事了。”
他将雙手漸漸移到卻岚的肩上,握住了她的肩膀:“你不會這樣的,對嗎?”
卻岚被迫和他閃着瑩瑩水光的眼睛對視,此時正心下發虛,連忙保證:“我自然不會!我的錯我自然會承擔!”
“嗯,我相信你。”蕭欽澤松開他的肩膀,勾起唇角對她笑了笑。
卻岚捏着手心站着,心中對蕭欽澤的怨恨和懼怕一下消了大半,反而是一股内疚和憐惜湧了上來。
她扯過蕭欽澤的袖子,蹙着眉問道:“會死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