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代表列星一号的綠色軌迹終于和拍攝位置重合。會議室裡爆發出一陣掌聲。

“高分辨率相機開啟。”

“開始拍攝。”

“拍攝任務完成。”屏幕上的軌迹線再次閃動，綠色的路徑開始緩緩彎折，準備脫離拍攝點。

技術員：“列星一号，準備離開拍攝點。離開拍攝點5公裡。”

然而，屏幕上方紅色的軌迹線提醒着所有人，福波斯正以驚人的速度接近。

“福波斯距離列星一号50公裡。”程昊的聲音。

“要撞上了——”阿娜爾握緊了雙手。

嚴砺也抿起了嘴唇，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屏幕。

風起屏住了呼吸。要安全避開啊，她想。

“列星一号軌道，第三次确認完畢。”杜銘的聲音響起，依舊是冷靜，毫無波瀾，像是一捧沸水灑進雪地裡，穩穩地壓住了所有緊張和慌亂。

“福波斯通過拍攝點。”分析員的聲音終于打破了壓抑的沉默。

探測器的主相機捕捉到福波斯經過的一瞬間——一道巨大的陰影從列星一号下方掠過，短暫地籠罩了整個探測器，仿佛一場無聲的日蝕，隻有火星見證了它們的擦肩而過。

屏幕上，福波斯的影像逐漸縮小，最終消失在另一側的軌迹線中。

“距離重新拉開至80公裡。”技術員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帶着明顯的放松。

“相對速度正常，姿态未受到幹擾。”杜銘的聲音依舊冷靜。随着他的确認，福波斯漸漸淡出屏幕，而列星一号的軌迹依舊穩定延伸。

“安全交彙！”阿娜爾伸出手，手心朝向風起，“High five!”

風起不由得一笑，方才的緊張也跟着散去。她的右手和阿娜爾的右手輕輕相碰。

“到你了！”阿娜爾轉向嚴砺。

“幹什麼？”嚴砺抱起雙臂。

“擊掌慶祝啊！快點！”

“呵，”嚴砺伸出手，在阿娜爾的手心随便點了一下，“慶祝過了。”

指揮大廳裡也在慶祝。掌聲從大廳的一角逐漸響起，逐步擴散到每一個席位。

“安全交彙！”程昊用力地揮了一下拳頭。

任組長點了點頭，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幹得好，各位。”

“嘿！杜銘！”程昊探過神來，高高舉起右手，“牛逼！”

杜銘不由自主地笑了，伸出左手，和程昊擊掌。

他的心髒跳得飛快。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覺得，隻要他還能計算，那就不會存在任何軌道偏差。不會有一艘航天器在小行星上墜毀，不會有人在一片荒涼中苦苦跋涉。

他握緊了右手，仿佛抓住了一切不确定性。

“列星一号的圖像發回來了！”程昊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報告。

“快，切上來！”任組長的聲音裡也難掩激動。

屏幕上的數據突然停頓了一瞬，

人類的視線從來追逐着彗星和小行星。

糸川表面布滿大小不一的岩石，“貝努”（Bennu）的表面由大塊岩石和碎屑覆蓋，“維斯塔”（Vesta）表現有火山活動的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