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她的桌子上刻上侮辱的字眼,他們在她走過時用輕佻的目光浸淫她的身體。
她光是站着,就已經感覺被扒光了。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舔狗是卑賤的,所謂的小三也更令人作嘔。
她那時候并沒有意識到,縱容這一切發生的林洛也其實一樣可惡。
但她經受了這樣的精神暴力之後,竟然還覺得一切隻是個誤會,跑到林洛面前想和他解釋。
但林洛說
“靜雯是我女朋友,你不要和她置氣”
她以為他不知道,但其實他知道,他知道她受着怎樣的锉磨,也知道自己的無辜。
可他不解釋,就看着她掙紮。
就像看鍋裡煮着的活蝦。
“真是,想想都覺得混蛋!”
那段記憶實在太深刻了,溫心實在無法忘記,以至于看到鄭沅君的樣子,便止不住的想起當初的自己。
自己當初被造的謠和鄭沅君的比起來,已經算是輕的了,那麼鄭沅君遭受的,隻會比她更多。
溫心不緊不慢的解釋,姜南他們聽的眉頭越皺越緊
“混蛋!”
“要我說哪有那麼麻煩,找老毛他們去把弄性騷擾的那幾個混蛋的褲子扒了拍照留念,也讓他們嘗嘗被性騷擾的滋味兒,不是要滿足嗎,那就滿足他們!”
“靠,真有你的”
小雅脾氣暴躁,但她說的實在是很爽快,讓幾個人鬧成了一團。
但溫心聽了卻更加擔心,
“以暴制暴是比較痛快,但問題是這樣幹了之後萬一留下證據怎麼辦?而且,這樣我們會反過來成為霸淩者。”
宋時雅不在意的擺擺手
“留下證據也沒事兒啊,大不了我擔着”
“小雅!”
姜南沖着宋時雅喊了一聲,有些生氣。
“幫個忙需要把自己搭進去嗎?”
宋時雅雖然做人一向瘋一些,幹什麼事兒都順着心意來,但她和姜南不一樣,她是有恃無恐的大小姐,無論闖了什麼禍都有人為她兜底。
但也正因為這樣,姜南總要為宋時雅操一些心。
見姜南有些嚴肅,宋時雅聳了聳肩
“說着玩玩嘛”
一旁良久不說話的林舒突然開口
“所以到底要怎麼弄?”
姜南歎了一口氣
“我看着來吧,警告肯定是要的”
“那一定要注意好這個度”
姜南凝視着溫心,肯定的點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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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還是熱鬧非凡,假草坪上隔一段就坐了黑壓壓的一個班,大喇叭裡傳來主持人好聽的聲音,讀的正是每個班交上去的加油稿,一篇一分,溫心好像一篇都還沒有寫。
踩上假草坪,腳就開始燙起來
宋時雅喊了一句什麼,溫心沒聽清
隻聽到姜南說:“那你去吧”
溫心揚聲喊
“你不跟着去?”
“啊?什麼?”
姜南說着彎腰,将左耳湊到了溫心面前
溫心用雙手攏了,又再重複了一遍
“我說你怎麼不跟着小雅走?”
姜南這下聽清了,用同樣的姿勢湊近溫心說
“我跟你走”
回到一班休息的地方,因為比賽的原因,空了很多闆凳,都被曬的很燙。
林舒坐的急,屁股剛一碰到就跳了起來
“哎呦!”
周圍三三兩兩的同學就都笑起來。
姜南最初坐在溫心闆凳旁邊的草坪上,她身子修長,腿盤起來,半扶着臉,看着溫心趴在闆凳上寫加油稿。
“好學生,你字兒真好看”
“好學生,你寫的句子這麼文鄒鄒的”
“好學生,你熱不熱?”
說着,溫心感覺到面上拂過一陣輕風,側臉一看,原來是姜南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沓稿紙來,有一搭沒一搭地扇着。
“你這個寫了沒?”
看着某人的悠閑,溫心有些忿然
“我不樂意寫這個,寫了也沒什麼意思”
姜南眉眼飛揚,看着人心癢癢的。
溫心低下頭,不禁感慨
“我要是他們班的班長,肯定要氣的吐血”
不知過了多久
運動場上,裁判哨聲一響,一群離弦的箭就紛紛沖向了前方,賽道兩邊的觀衆席雜七雜八的加油聲和嬉笑聲裡摻雜着主席台廣播加油稿的聲音
“高二十六班林舒來稿:青春就是一場盛大的狂歡,我們隻管放肆揮霍,用力奔跑。每一次跳躍,每一次跨越,都将變成凱旋之詩的韻腳。每一滴汗水,每一分喜悅,都是奮鬥進行曲的鼓點。
因為我們正年少,未來無限好。”
年輕的聲音昂揚而又铿锵,就連風也想要添上一份氣場,在空中打了個旋兒,柔柔地撲在臉上,姜南捋了捋被吹亂的碎發,坐在溫心旁邊的空闆凳上,頭往後延伸——延伸,直到兩個人的影子挨到了一起後才偷偷勾了嘴角。
「溫心,你有一句話說的不對,你就是救世主,當然如果你記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