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倒挺能苦中作樂的。”
高孝瓘笑了笑,“多謝大将軍的誇獎了。”
然後,他的目光一轉,看到了昌儀曾經玩耍的秋千,問道:“大将軍,昨天來将軍府,碰到了昌儀,她似乎與常山王的世子,關系不錯,能否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斛律光的目光也沉了下來,沉默良久後,說道:“閨女大了,有心事了,自然也不願意,同我這莽夫講了。若閑了,你自己去問問吧。”
看着大将軍這副模樣,高孝瓘決定找昌儀,問個清楚,他向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畢竟這又是人家的私事,他也是不方便過問的。
但是高孝瓘見過皇上對昌儀的好,也相信皇上,也斷不是喜新厭舊的人,若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豈不是棒打了一對鴛鴦!
高孝瓘從來都把昌儀當做妹妹,他自是希望昌儀,能夠永遠幸福下去。
見到高孝瓘,昌儀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後開心的說道:“孝灌哥哥,你終于回來了。”
“恩,我回來了。幾年沒見,昌儀是長得越來越漂亮了。”
“孝瓘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昨天到的。”
“那為何孝瓘哥哥,昨天不來找昌儀?”昌儀故意生氣的說道。
“昨天來過将軍府,也見到了你,不過你沒有看到我而已。”
“昨天孝瓘哥哥來過?我怎麼……”昌儀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一下紅了,支吾的說道:“孝瓘哥哥都看到了?”
“是,所以今天,是特意想弄明白,你與皇上……”高孝瓘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昌儀打斷了:“我與殷...皇上算是有緣無份吧,我也,也不想再提他。”
“昌儀……”高孝瓘還想再說什麼,昌儀卻轉過身,淡淡的說道:“他是你的君王,你敬他,護他,但他早已不是我的殷哥哥了,或許從來都不是。”
高殷說過“斛律家已經位及人臣,你還想母儀天下麼!”
高殷說過“我待你好,不過是看在斛律将軍的面子上”
高殷說過“我與你的過往,都算不得數,你太小,而我,将來的路太長。”
高殷說過“能與我并肩的從來,都不是你—斛律昌儀!”
高殷與她的情分,止在她甩給高殷的一個耳光中,她隻對他說了三個字:“我恨你。”
從此以後,高殷是高殷,她是她,一刀兩段,再無瓜葛!
從大将軍府回來,高孝瓘就站在回廊上,想昌儀的話,明明他看到的,不是這個樣子。
“老四,在這發什麼呆?”
“三哥,你說,我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難道看到的也是假的麼!?”高孝瓘迷惘的問道。
“你這副失魂落魄地樣子,莫不是剛從将軍府回來?”高孝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恩。”
“見着昌儀了?”
“三哥,你怎麼知道?”
“這邺城,還沒有我河間王不知道的事情。”高孝琬觑了他他一眼:“想不明白,昌儀與皇上之間的事情?”
“三哥,你知道?”
“難道你就不奇怪,為何昌儀和高百年在一起麼?”
“是有些奇怪。”
“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他怎麼會......”
“皇上是聰明人,不可能看不透當今的形式,或許在先帝還在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他知道,若有一天先帝不在了,他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
“若娶了昌儀,或許,會有一時的風光無限,但是若有一天,皇上不在了,她又該怎麼辦。”
說到這,高孝琬擡頭看向遠處:“若非能護她一世,還不如替她找個人,守她一生。昌儀于高百年有恩,高百年于昌儀有情,他們在一起是最好的結局。”
“皇上怎麼就能肯定,高百年就能護住昌儀?”
“因為六叔,能撼動高家天下的,隻有他一人。”
高孝瓘緩緩的說道:“皇上是不是多慮了。”
“若是多慮,自是最好不過,皇上必然不會薄待六叔,昌儀嫁過去,也不會有煩惱,若真被皇上,料到了,那身為六叔世子的高百年,也能護住昌儀的性命。”
“原來如此,難怪......”
“所以高百年的深情,昌儀都看在眼裡,而皇上的深情,想必昌儀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或許她此刻恨透了皇上當年的負心,他的薄情。”
高孝瓘收回目光:“所以說,有時候放手也許是另一種愛,隻是我那時候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