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最後一頓午餐,張雲齊還真是一點都不虧待自己,桌子上所有的大菜幾乎都進了他的肚子。
吃完了也不管收拾,拍着圓滾滾的肚皮坐在沙發上打飽嗝的樣子成功地惹來了張靈風的一巴掌,下手不重,卻打得張雲齊直叫喚:“哎喲喲,嘛呢,老張,你還嫌你男人給我打輕了是吧?知道你們倆這行為叫什麼嗎?家暴,我可以告你們的我。”
聽着人的怪叫和一席話,張靈風隻是冷哼了一聲:“沒把你打死确實都算輕的了。”說着就将人收拾出來的包丢給了對方,“吃飽了就滾。”
張雲齊委屈但張雲齊不敢說,一手拽着包,一手伸到人面前,張嘴隻道:“讓我滾可以啊,錢拿來。”
“錢?你是在跟我要?”張靈風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
“對呀,沒錢寸步難行呀。咱家負責賺錢的跟那兒收拾廚房呢,管錢的是您呀,不跟您要跟誰要去?”張雲齊眨巴眨巴眼,絲毫不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手腳健全的成年人還伸手跟自己親爸爸要錢這事兒有多麼的可恥,甚至還覺得理所應當。
而這幅恬不知恥且理所當然的模樣,換來的是張靈風的一個手闆心,以及源自内心深處的唾罵:“你還跟我要錢,你多大了?瞧瞧你那不要臉的樣子,你是覺着自己作為一有手有腳身心健全的成年人伸手管你老子要錢這事兒挺光榮是嗎?”
“那怎麼了?我現在沒工作呀,之前掙的那些錢我不是都全花出去了嗎,現在手頭沒錢不是挺正常嗎?”張雲齊倒是還理直氣壯的。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這?張靈風真是後悔當初沒在人還隻是顆胚珠時一巴掌給直接拍成粉末咯。
深吸了一口氣,張靈風終究是忍住了這順勢而起的殺心,一伸手跟拎小貓崽子似的就那麼直接把這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給拎出了家門。
“诶,不是,老張,咱商量商量啊,多少給點兒啊……”被人強行拎出家的張雲齊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眼見人就要關門,隻能手腳并用地推着門做着最後的掙紮。
“沒得商量,要錢自己掙去,你不是能算嗎?你能耐啊,自己都能給自己算命了,給别人算那都是小事兒了,支個攤兒給人算去啊。”張靈風說着就毫不留情地掰開了張雲齊死死扒着門框手,将人推得離門遠了些就“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見大門緊閉,張雲齊還不死心呢,敲着門,嘴裡喊道:“别介啊,老張,爸,爸爸,爸比,老爹,爹爹!”一系列稱呼完了,又轉成了濃厚的譯制腔,“噢,我親愛的父親,您怎麼能如此地狠心,就這樣抛下您親愛的孩子,連一分錢都不願施舍嗎?噢,天呐,難道您不愛您可愛的兒子了嗎?那麼好吧,我親愛的父親,我理解您這麼做的原因了,那麼就讓您的兒子這樣身無分文的流落街頭吧。噢,我的父親……”
戲還沒唱完,聽的那位不願意了,重新打開的門和門裡人一臉隐忍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似乎是受夠了張雲齊的做戲,張靈風大手一揮,到底還是把錢給了人,嘴裡說道:“錢拿着,甭嚎了。”
見着錢了,張雲齊也不演了,拿着錢一看,數目不小,整整一百,可也就整整一百,原本興高采烈的表情頓時就垮了,道:“就一百塊?看在耶稣的份兒上……”
“閉死你那個嘴,你再跟我這兒唱西洋戲,一百塊都不給了啊。”眼見着人還準備繼續,張靈風連忙以威脅的方式打斷了對方。
見人閉了嘴,隻緊緊護着那一百塊錢,張靈風又說:“還耶稣呢,看得着他嗎我?一天天的少跟我這兒整那些個不靠譜的西方玩意兒。”
張雲齊換上了一副谄媚表情,開口說着:“是是是,爸爸您說得對,西方玩意兒能有咱靠譜嗎?都不配跟咱比他。”接着,收起了那一百塊才敢繼續講道,“可是,這一百塊太少了吧,再給點兒吧,爸爸。”
不知是被這一聲爸爸給叫到心坎裡去了,還是被張雲齊要錢的那副可憐模樣引起了憐憫之心,張靈風又扔了些東西給人,并說了句:“拿着,别說爸爸不愛你啊。”
張雲齊接過一看,這回倒好,除了一百塊還多了個精緻的小瓷瓶,瓶身上面還刻畫着“靈丹妙藥”四個字,倒是有夠簡單粗暴的,一看就出自張靈風之手。
張雲齊知道張靈風所煉制的丹藥那可是連不少已然成仙的人都想要卻要不到的,因此手裡這丹藥應該是十分珍貴的,可他也不免覺得疑惑,畢竟他認為自己似乎是用不着這東西的。
看張雲齊捏着瓶子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張靈風才解釋道:“屁股傷得不輕吧?這玩意兒内傷外傷都管用,關鍵時候還能吊你小子一條小命。”見着人聽完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蓋子倒出一粒打算吃,又提醒道,“就三粒兒啊,省着點兒用。”
一粒藥入口,沒一會兒,原本被齊靈打過的地方竟是一點兒都不疼了,甚至整個身心都覺得舒暢了不少。倒是個好東西,寶貝似地收了起來,張雲齊又去跟人道謝:“謝謝爸爸,但是您看這錢……”
“怎麼着?還嫌少了?”
眼瞧着人變了臉,張雲齊也知道再糾纏下去可能連這兩百塊都保不住,趕忙就對人說道:“沒有沒有,夠了,夠了,爸爸再見。”說完轉身跑得那叫一個快,是深怕人把自己那兩百塊收回似的。
…………………………
離開了家,站在大街上,張雲齊摸了摸兜裡那兩百塊錢,隻覺得這兩百還真是不夠他使的,盯着來來往往的人群看了一眼,他便開始琢磨怎麼才能讓這兩百塊給他再生點錢出來。
想來想去,最終走進了一家用喇叭放着“五塊錢你買不了吃虧,五塊錢你買不了上當”的店。
等到張雲齊再出店門時手上多了張白紙和彩筆,另一隻手還拎着張小馬紮和墨鏡。
隻見張雲齊拿着這麼些東西,就在一顆大樹底下落了腳,鋪開白紙,彩筆一揮,就寫了倆字——算命。
打開背包,又把随手塞進包裡的羅盤拿出來放在了紙上面,權當鎮紙那麼使了。
把那算命專用的圓片墨鏡一戴,張雲齊表示他這就叫聽爸爸的話。不就是算命嘛,自個兒的命算不得,别人的命那能叫命嗎?
張雲齊屁股往那小馬紮上一坐,就開始打算物色位人傻錢多的倒黴玩意兒。
十幾個人從眼前走過了,張雲齊都覺得不行,不看人就單是看人腳,他當然沒有戀足癖,主要看得是人穿的鞋。這一雙雙看過去,不是不知名的廉價貨,就是不值錢的冒牌貨。
所以,當那雙限量款的正品球鞋出現在眼前時,張雲齊隻覺得自己等來了此刻生命中的大貴人。
“這位朋友,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