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沒回答,隻是反問道:“你覺得高考前會允許考生提前知道答案嗎?”
這話暗示的很明顯了,可張雲齊還是不死心,又問:“不是,就一點兒提示都不能給嗎?”說着就靠近了白澤,抱住對方胳膊,夾着嗓子說道,“哎呀,白澤哥哥,看在咱倆的關系上,您就給我點小小的提示呗?”
白澤可沒想過張雲齊會跟他來這一套,不過張雲齊的這一套從以前開始在他這裡就十分管用,最終還是松了口,說道:“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原本屬于你體内的那顆麒麟内丹嗎?你的劫就跟它有關,當初天帝把它扔到人間的時候,還下了封印,哪怕是作為原主人的齊靈這麼多年都沒探到它的氣息……”
不等白澤說完,張雲齊就不禁猜測道:“那我要經曆的劫該不會就是要找到麒麟内丹吧?沒那麼簡單吧,要這麼簡單那還用得着我積什麼功德嗎?”
“當然沒這麼簡單了,事實上麒麟内丹不需要你去找,它會在你二十五歲那一天主動回到你的身體,你要曆的劫,是讓你現在這幅身體承受住它,因為天帝當初對麒麟内丹下封印的時候,還注入了自己強大的靈力,這股力量與你的本體是相沖的,你要麼成功吸收掉天帝的靈力,要麼就是被天帝的靈力引出心魔而毀掉自己。”
張雲齊瞪大了眼:“卧槽,這天帝跟我多大仇多大怨啊,他要這麼對我,我是殺了他爹,還是睡了他媳婦兒啊?”
注意到白澤因為自己的話而面露難色,張雲齊不禁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不是,老白,該不會你跟這個天帝之間,你倆……”
或許是猜到張雲齊打算說什麼,白澤連忙打斷了對方的話:“不是我,你可别瞎說啊,這跟我可沒關系。”又道,“你怎麼不想想,麒麟的内丹那哪怕是天帝他也不能說想下封印他就下了,想注入靈力他就能注入進去還不被排斥啊。”
張雲齊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說我老爹和天帝……”
面對完全被勾出了八卦之心的張雲齊,白澤卻隻道了一句經典台詞:“天機不可洩露。”
張雲齊撇了撇嘴,似乎八卦之心沒被滿足而有些不悅,可也沒多問,隻是歎了一聲:“感情我這還是替父償債了呀。”說着看向白澤又問一句他所好奇的問題,“诶,老白,我還有一個問題,之前白璐說你失憶的事兒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這是真的,我之前的确因為一些事情失憶了,不過第一次跟你見面之後就全想起來了。”
“那我要是不來找你,你就想不起我來了?”
白澤笑了笑:“你覺得是你先找到的我嗎?”
張雲齊心生疑惑:“什麼意思?”
“叮鈴~”
張雲齊話音剛落就聽到腳上的驅邪鈴響了起來,頓時變得警覺了起來。
注意到張雲齊身體繃緊了幾分,白澤問了一句:“怎麼突然變緊張了?”
“你剛剛沒聽到嗎?”
“聽到什麼?”
“就我這腳上的鈴铛,叫做驅邪鈴,隻有當附近有妖魔鬼怪的時候才會響動。”
“是嗎?我怎麼覺得它在另一種情況下也會響呢?”
“什麼……诶,你幹嘛你?”張雲齊話剛出口就被白澤反手壓在了沙發上。
在張雲齊滿是疑惑的目光下,白澤擡起了對方戴着鈴铛的腿,手指順着小腿一點點滑至腳踝,最終輕輕點了一下被穿在金镯上的鈴铛,就聽見那原本在一般情況發不出聲音的啞鈴居然傳出了一陣悅耳的輕響。
頓時有什麼從張雲齊的腦海中閃過,那是他曾經見過的那個記不清樣貌的神仙,在随着鈴響過後,那張模糊的臉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最終竟然跟眼前的白澤重合上了。
“當初送我鈴铛的那個人是你?”張雲齊有些驚訝,又不禁問,“那你為什麼要抹掉我關于你的記憶?”
“因為……”白澤壓低了一點身子,擡起手摸了摸張雲齊的臉,繼續道,“我在生你的氣。”
“什麼?”張雲齊實在有些不明所以。
而白澤也不打算瞞着張雲齊,在安靜地看了一眼對方就說道:“我說了,在你這一世之前,你還重生了四十八次,幾乎每一次我都在齊靈和張靈風之前找到了重生的你,有時候是一隻貓,有時候是一隻狗或者一條魚,不管你重生成什麼,我都把你帶在身邊養着你,照顧你,直到你自然死去。但唯獨你重生的第四十八次不是自然老去而死的,而是被我親手殺掉的。”
這話更是讓張雲齊難以理解了,按理來說這要生氣的人那也應該是被殺的他才對吧,怎麼白澤還成了生氣的那一個了,不過他隐約覺得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所以他并沒有出聲打斷白澤,隻是繼續聽對方說道:“那一次你的重生出了點意外,本來你的胚珠應該像之前一樣進入懷有死胎的母體裡,但卻意外進入了一個奄奄一息的棄嬰體内,你的胚珠慢慢占據了那副身體,讓那個孩子有了你的樣貌并且從奄奄一息變得健康了起來,我就是在這個時候找到的你。
“一開始我還覺得奇怪,按理來說你還沒到可以重生為人的時候,不過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後來你一點點長大,偶爾會做一些惡事,我也隻當是小孩子不懂事,直到眼睜睜看着三歲的你試圖把當時一起玩的夥伴推進河裡,被我發現後就立馬裝出一副可憐模,我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
“與此同時張靈風也找到了我,告訴我那個孩子原本是一個有着純惡之魂的惡人,你的胚珠占據了他的身體,但屬于他的靈魂還在體内,沒有被你的胚珠完全吞噬掉,以緻于會受魂魄影響也成為一個惡人。
“那以後我和你那兩個親爹都試圖對你進行教育幹擾,想要借此改變你體内的惡魂,但不管怎麼都清除不了你體内的惡,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你就會去到外面,不是偷人錢财,就是虐殺别人家的貓狗,九歲那年你更是被一個惡妖收買,在我睡覺的時候挖掉了我的心髒。
“好在白璐及時發現,替我暫時保住了性命,帶着我在那個惡妖企圖吃掉我的心之前找到了你們,最終我封印了那個惡妖,殺掉了你。
“後來張靈風說,我其實早就該殺了你了,因為那個你本質上是你也不完全是你,殺了你讓你更快進入最後一次重生才是最好的選擇。可在我問他為什麼他明明知道這一點,卻不自己動手的時候,他又說他舍不得,那話說的好像我就舍得了一樣。再後來,或許是因為這件事對我的打擊太大了,在親手埋葬了你之後,我就回到昆侖進入了休眠狀态,直到你再次重生才醒過來。
“剛醒來的時候,除了白璐,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隻是覺得昆侖待着沒意思,就帶着白璐來到了人界,在人界待的五六年裡,白璐總是時不時問我有沒有什麼想要找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問的次數太多了,我也開始在意了起來,閑暇的時候順着内心的指引開了陣,沒想到就進入了那片山村,遇到了摔在地上的你,把你扶起來看到你的臉以後,那些被自我封鎖的記憶就全鑽進了腦海。我也想過要不要就那麼把你帶回家,可一想到之前的你被一個惡妖輕易收買,挖掉了我的心,我又覺得氣不打一出來,更覺得反正我不管你,你那兩個親爹也會來把你帶回去養育,就決定不再管你,而是等着你來找我。”
聽完白澤的話張雲齊隻覺得自己是真該死啊,重生後不記得白澤也就算了,居然還做出了挖人心髒給惡妖吃這種事,白澤殺掉那一世的自己是對的,他生自己氣更是應該的,可他又忍不住問:“那你假裝沒記起我,也是因為那個時候還在生我的氣?還是說你現在都還在生着我的氣呢?”
“如果我說是呢?”白澤沖着張雲齊挑眉問道。
“那……”張雲齊顯得有些為難,半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實在不行我哄哄你呗?”
“用什麼哄?”
用錢?
白澤又不缺。
思索了半天,張雲齊也隻想到了一個不知道白澤願不願意,但他卻願意得很的哄法。
“身體行不行啊?”張雲齊微微仰起脖子,在白澤耳邊說着這話的同時,手也伸向對方身後,順着人的背一點點往下撫去。
在張雲齊的手即将靠近白澤尾椎骨位置時候,就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并聽到人略帶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齊之,你好像搞錯我們之間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