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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018-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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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浏覽器,搜索初一語文必備課文,頁面提示“已顯示初一語文必背課文”,仍舊搜索“初一語文必備課文”。

江語喬歎口氣,覺得自己有點傻。

然而手卻不自覺往下滑,點進第一個鍊接,跳轉頁面的最上方是曹操的《觀滄海》,江語喬盯着看,卧室空調溫度開的太低,她鼻腔涼涼的,冷空氣在肺裡走一遭,嗆得人想咳嗽。

窗外是盛夏八月,她卻似乎仍站在冬日樓道裡,近旁教室竄出一點溫熱的風,和全班嘹亮的背誦聲——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原禮一中補課進度很快,高三部早上六點不到就要起床上學,一天八節課,附加三節晚自習,一三五考語數英,二四六考文理綜,課間十分鐘被拆分成三部分,上節課的老師占前半部分,下節課的老師占後半部分,留給學生們的時間隻剩下掐頭去尾的三分半,上廁所都要跑着去,班主任整日在門口站崗,專抓下課亂晃的。

一周隻有一天休息時間,周六放學前課代表們扯着嗓子發作業,各科作業堆起來,能填滿一整個書包,于是周日晚上定然要熬到後半夜,眼睛一閉一睜,就又開學了。

高三的戰役才剛剛開始,不出兩個禮拜,所有人的黑眼圈均勻擴散,教室裡每天都是哈欠聲和香油味,學校像是氧氣不足,無論是誰,隻要邁進去就覺得頭暈腦脹,江語喬也吃不消,然而還是在緊張的節奏中上網查詢,擠出時間背完了初一的必背課文。

她也說不上來這麼做的目的,一雪前恥還是有備無患什麼的,又或許隻是單純的犯蠢。她心裡腹诽,但又管不住自己。

那個怪異的冬天時常出現在她夏日的夢裡,和空調冷氣彼此交織,難舍難分。

有關肖藝轉學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了,畢業照上女孩的臉愈發清晰,她緊緊握着江語喬的手,似乎她們天生便是好友,親密無間,形影相吊,轉學的片段才是一個偶然的夢。

畢業照被江語喬放在枕頭下面,那封來曆不明的明信片則被她夾在了單詞書裡,她時不時便會拿出來看,孟媛曾問過她:“誰送你的,好漂亮。”

江語喬搖頭,她現如今和孟媛相熟一些,偶爾也會說幾句話,不像剛入學時那樣拒人于千裡之外了。

“我也不知道誰寄給我的,嗯......或許也不是寄給我的。”

孟媛不太明白:“不是寫了你的名字嗎?江、語、喬。”

江語喬握着筆,在本子上寫下這三個字:“也可能,還有另一個江語喬。”

她粗略地講解了這張明信片的來曆,當然,隻說了大爺喊她去保安室的部分,有關2009年和2010年的怪異夢境,江語喬隻字未提,畢竟穿越這種中二氣息十足的字眼有着明确的年齡限制,從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嘴裡說出來,隻會得到詫異的目光和失心瘋一類的質疑。

她可不想班主任找她談話,問她是不是壓力太大。

孟媛安靜聽完,思考了片刻:“所以說,這封信不是寄給你的,而是寄給另一個也在一中上學的江語喬的。”

這話有點繞口,她頓了頓,又說:“另一個江語喬比你的年齡要大,已經畢業了,但是這封信一直放在保安室沒被取走,後來陰差陽錯,就送到了你手裡。”

陰差陽錯嗎?江語喬緩慢點了下頭。

她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但現在......她說不好。

“真的有另一個江語喬嗎。”孟媛自言自語,指了指明信片背後的花,“這是什麼花?”

“風鈴花。”雖然被做了成标本,但江語喬仍舊認得。

“風鈴花?”孟媛重複,她舉起明信片對着窗外的光,花瓣在光線的照射下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以前沒見過。”

江語喬淺淺笑了下:“不常見,這個季節已經沒有了,我小的時候住在郊外,奶奶種過,我也很多年沒有看到過了。”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江語喬似乎想到些什麼,然而努力回憶,又什麼都看不清。

趁她發愣的功夫,孟媛已經起身把徐涵叫了過來,徐涵是學習委,可以自由使用教務系統,周一她要去幫老師錄成績,剛好可以查一下究竟有沒有另一個叫江語喬的人。

兩個人叽裡呱啦迅速商定,你一言我一語的,尾音上揚,格外俏皮,每個字裡都擠着屬于十七八歲的熱鬧,孟媛一臉認真,徐涵則一臉興奮,像是馬上要化身間諜,刺探軍情。

江語喬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她其實已經猜到答案了,但此時此刻,她心裡忽然柔軟下來,覺得自己應該接受孟媛和徐涵的好意。同班之間互相幫助也好,對新同學的照顧也好,總之,她們是真心實意的、善良的、友好的。

冷冰冰的拒絕,大概會傷了她們的心,江語喬歎了口氣,索性由着她們去了,去進行一場幼稚的、尋找另一個自己的過家家遊戲。

她翻開鉛筆盒,從夾層裡拿出兩塊糖。

依舊是酸奶味的阿爾卑斯。

窗外蟬鳴嘹亮,溫度卻慢慢沉下來,夏天快要過去了。

傍晚下了一場雨,白日的燥熱散了個幹淨,回家路上居然有些冷,蔣琬站在進門處,正在收拾門櫃裡的衣服,看見江語喬哎喲一聲:“快關門,外面風怎麼這麼大,路上冷不冷,這怎麼忽然就降溫了,欸語喬,明兒你上學得穿個外套吧,短袖是不是扛不住了。”

她絮絮叨叨,江語喬嗯嗯啊啊應付兩聲,轉頭進了屋。

蔣琬高聲朝她喊:“先吃飯,你又不吃飯啊?我煮了綠豆粥,降暑的。”

一到夏天,江語喬就沒什麼胃口,時常一天一頓将就着活命,晚飯總是敷衍過去,不肯上桌動筷子,進了門就喊作業多,悶聲紮進卧室裡。

但蔣琬是不許她胡來的,江語喬可以裝作沒聽見,蔣琬卻不能裝作不知道,兩分鐘後,蔣琬端了粥進門,外加一小碟水煮蛋和涼拌莴筍絲。

說好降暑的綠豆粥此刻冒着熱氣,還放了兩勺子白砂糖,江語喬喝了一口,求饒:“媽,我不餓。”

“那也得喝。”蔣琬把碗一放,開始數落,“看你那小臉瘦的,快趕上黃鼠狼了,那不吃飯哪行啊,這好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知不知道,不吃飽了哪來的力氣做作業,奶也沒喝是吧,你看你這奶,還剩半箱子呢,睡覺前喝一袋,好入睡,别天天喝咖啡,那東西傷身體......”

江語喬天靈蓋嗡嗡響,端起綠豆粥一飲而盡,火速扒拉完盤子裡的菜堵她媽的嘴,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江語喬不随母意,蔣女士就開展唠叨大法,好言好語慈愛和氣,一副唐僧做派,逼得江語喬乖乖就範。

蔣琬心滿意足,上下翻飛的嘴皮子當場刹車,關門退了出去,她閑不住,關照完二女兒又打電話去找大女兒,江晴雖說搬出去住了,但好些東西還放在家裡,眼看就要入秋,蔣琬擔心她衣服不夠用,總要念叨幾句。

江語喬撐着頭做作業,聽見蔣琬打電話:“到家了?吃飯了嗎?行,你那是不是沒啥厚衣服,天要冷了,上下班都多穿點,别感冒,我剛收拾櫃子,翻出來一袋子圍巾手套啥的,你抽空回來拿一趟......嗯,行,想吃啥?”

不一會兒,她挂斷電話,又敲開江語喬卧室房門,這次是水果,江語喬無奈地歎了口氣,沒等蔣琬催,自覺抓起葡萄往嘴裡塞。

因此堵住了蔣女士關于補充維C對身體有好處的八百字見解。

水果吃完,蔣琬和盤子一起消失,不過五分鐘,門又被敲響。

江語喬煩躁地往椅子上一靠,很想找人打一架,門剛被推開個縫,她就飛快開口:“我不餓,我吃飽了,不要再送東西了,我要做作業,我的作業很多很多很多......”

“行行行,我馬上走。”蔣琬晃了晃手裡的帽子,“我就是問問你還要不要,不要我扔了啊。”

那是一頂紅色絨線帽,頂上綴着一個大大的毛球,江語喬很久不戴帽子了,何況是這麼鮮豔的大紅色,她剛要搖頭,忽然聽見蔣琬說:“還得是你奶奶的手藝,做得真好,針腳夠密,線打的也緊實,我就不行。”

說完,她輕輕看了江語喬一眼。

江語喬撐着頭,手裡的筆沒停,快速在括号裡寫了個C:“不是我奶奶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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