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夙音醒的時候還有點迷糊,睡眼朦胧地看了眼時間,将近正午。
比她平時醒來的點晚了三四個小時。
夙音不笨,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吃的藥,她把小護士招過來,“謝淩序給我吃的什麼玩意兒?”
小護士如實回答:“院長昨天開的藥是安眠藥。”
夙音:……
她就說自己怎麼睡了那麼久。
小護士看了眼少宗主的臉色,小聲地為院長說好話,“院長真的很負責,應該是想讓您好好休息。”
畢竟他可是負責到大晚上還查房呢!
夙音擺擺手,謝淩序想的什麼她當然知道。
之前兩次夜出都被這人抓了個正着,他不防才怪。
安眠就安眠吧,不是長眠就行。
小護士又說:“四号院和五号院的病人早上的時候都來過,我和他們說您還在睡就回去了,這會兒吃過午飯,他們應該也快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田筱和顧祁安來的很快,夙音還在吃東西,兩個人就一左一右把她圍在中間,巴巴地等着她。
“少宗主中午好!”
“嗯嗯好。”夙音快速扒拉幾口,不吃了,先是支開小護士,反複确認門外邊沒人偷聽,又關上玻璃拉上窗簾,确保裡邊兒的話不會傳到外面。
整個房間頓時暗了下來。
顧祁安:!
這個架勢,難不成是要商量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和田筱對視一眼,腰杆挺直正襟危坐,像是幼兒園裡即将上台表演的小朋友一樣,又緊張又興奮。
就見少宗主湊到他們跟前,神秘兮兮地問:“你們對一号院那位了解多少?”
“一号院?”顧祁安撓撓頭,“不清楚诶,進來以後就沒見過裡面那個病人。”
田筱也是,“沒見過,沒聽人說起過。”
“這麼神秘,你們誰也不知道。”
夙音摩挲着下巴,越來越好奇了,小小的療養院裡卧虎藏龍,一個兩個的都這麼神秘。
顧祁安好奇地問:“少宗主怎麼突然問這個,想見她嗎?”
“是想見見。”
既然想把療養院變成逍遙宗的地盤,光拿下這片地還不夠,這裡面的人也得想辦法收入麾下。
“宗裡嘛,人多才熱鬧。”夙音感慨一句,“你們難道不覺得嗎,這個療養院裡的人都不怎麼出來走動,冷冷清清的,老悶在院子裡多沒意思啊。”
“噢噢我懂了,人多熱鬧,少宗主想把一号院的也收進咱們宗裡!”
“療養院确實冷清,要是大家都能出來一起修煉才好。”
收進宗門,一起修煉,顧祁安想想就樂,又突然記起了自己的入宗考驗,嘿嘿一笑,他可是完美完成了這個任務。
他戳戳旁邊的知音,問:“你的入宗考驗是什麼?”
入宗考驗?
田筱眼中逐漸冒出了一個問号,“我……”
——沒聽說過啊?
剛出了個聲就被夙音打斷:“不利于和諧的話不要亂問。”
“啊?”顧祁安沒有多想,少宗主說什麼就是什麼,乖乖點頭,“哦。”
他是好騙,以防萬一,夙音趕緊把話題掰回正軌,“不止一号院,二号院那個我也想收進來。”
雖然那人有點癫,但是他們邪道的,癫才正常。
“收這麼多嗎?”
顧祁安隐隐有了一絲危機感,不會有人跟他搶少宗主身邊親信的位置吧?
夙音下一句就打消了他的疑慮,“放心,收再多也隻有你們倆是我的心腹。”
顧祁安:!
他要追随少宗主一輩子!
兩人深情對望,誰看了都得誇一句主仆情深。
田筱看看旁邊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少年,想了想,問:“少宗主要怎麼收複一号院?”
夙音朝她投去賞識的目光,顧祁安傻,她聰明,兩個人相輔相成,簡直完美。
“先去看看再說。”
她話鋒一轉,“但是據說一号院的那位不想看見任何人。”
顧祁安舉手回答:“那不讓她看到不就行了。”
他眼神清澈如初,其中還閃着些許睿智的光芒。
“我也是這麼想的。”
夙音滿意地點點頭,這孩子雖然傻了點,但夠勤奮,也有悟性。
“我想着挑哪個晚上翻進一号院看看。”
她有足夠的自信,可以在不被那人發現的情況下完成自己的目的。
顧祁安不懂就問:“為什麼不白天翻呢?”
“來,我教你,咱們邪道幹事第一條——悶聲幹大事。”
夙音微微傾身,朝他勾勾手指。
顧祁安屁颠屁颠地搬着闆凳坐到她旁邊,臉上寫滿了求知若渴。
夙音勾着他的肩,跟他講:“你想想,翻牆這事兒吧就不是能在白天幹的,它就适合月黑風高,沒人關注的時候偷偷來。”
顧祁安:!
有道理。
“你得時刻記住,咱們不是正道,這事兒不能光明正大的幹。”
少年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短短的幾句話震撼内心無數次。
對啊,他現在是邪道了,就該按照邪道的做事風格來!
在旁邊人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時候,田筱輕聲問:“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鋪墊那麼多,夙音終于能說出今天最大的目的了,她很欣慰。
“我要你們幫我看住謝淩序。”
“院長?”
顧祁安看看四周,昏暗的室内并沒有那個紮眼的身影,他壓低聲音,“我們這樣保密的聊他也會知道嗎?難不成院長有隐身穿牆的本事?在這裡偷偷聽我們說話?”
“那倒沒有,昨天溜達到一号院的時候被他知道我的心思了。”
不過……夙音猶豫了一下,直覺顧祁安說的有道理,“該不會他真的放了什麼耳目在我這兒,所以次次都能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