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少宗主?”
“将療養院拱手相讓?”
謝淩序語速很慢,一字一句地重複關鍵詞,本就暧昧的字眼在他低沉的音色下多了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沒有的事。”夙音甩開心底詭異的感覺,快速否認,“不要聽他瞎說。”
“哦?”
謝淩序幾步走到她面前,低頭直視那雙過分狡黠的眼睛,“這麼說來,病人并沒有這個意圖?”
夙音睜着真誠的大眼,擡起臉任他打量,表情嚴肅且堅定,“沒有,絕對沒有。”
她舉起手,“我保證!”
謝淩序漠然,不置可否。
她上一次的保證是在昨天,說要去一号院,隻看看什麼都不做。
他沒什麼起伏地回了句,“是嗎。”
夙音:“是的!”
謝淩序不再言語,沒有追究,似乎是信了。
她嘴角忍不住上翹。
嘻嘻,真笨,邪道的話也信。
他隻當沒看見。
躲過尴尬以後,夙音後知後覺這人出現的時機過于巧合,她狐疑,“你怎麼來了?”
謝淩序冷着臉吐出兩個字:“查房。”
一天查三次,不知是誰定的規矩。
夙音看看天色,更懷疑了,“這個點查?”
小護士貼心為少宗主解釋:“當初院長定下規矩的時候并沒有說查房的具體時間,隻要次數到三次就好。”
謝淩序:。
夙音抓着不放,理直氣壯地說:“那進來前總該先敲門吧!我這次有好好的關門,窗也拉着,萬一在睡覺,你這樣闖進來多沒禮貌啊!”
謝淩序論實情:“你并沒有在休息。”
“萬一!萬一呢!”夙音拍了兩下桌子,“在女人睡覺的時候闖進人家房間,你這樣跟登徒子有什麼區别!”
謝淩序不欲與她胡攪蠻纏,腦中卻無端回現了昨夜的景象。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
夙音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小護士弱弱地舉起手,“那、那個,少宗主,是我跟院長說您沒在休息,房間裡另外兩位病人也在……”
夙音的話一下被噎在喉嚨,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冤枉人家了啊……
她猶豫了一下,慢慢挪到謝淩序旁邊,小聲道歉:“對不起。”
謝淩序:?
他垂目看她,向來清冽的表情罕見地出現了幾分不解。
夙音重新鄭重地道歉:“對不起,我冤枉你了。”
她認認真真的,不似在作假。
謝淩序卻更疑惑。
邪道中人,也會因為微不足道的幾句話,真心實意感到抱歉嗎?
他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無礙。”
這看着也不像無礙的樣子。
想歸想,夙音沒說出來,主動伸出兩隻手,一副任君動作的樣子,“查吧。”
謝淩序視線不經意掃過兩截纖細嫩白的手腕,立馬克制地垂下眼睛,“不必,病人剛才動作有力,聲音中氣十足,顯然情況穩定。”
“哦。”她把手收了回去,總感覺他的話在内涵什麼。
屋子裡突然就靜了下來,小護士原本是跟着院長進來的,又看看這個情況,慢慢慢慢地挪到了顧祁安和田筱那一邊,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将舞台留給中間的兩人。
夙音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護士說,是你重新調整了我的用藥,除了睡覺的其他都不用吃了。”
聽到睡覺二字時,謝淩序手指再次不受控地蜷縮,又很快舒展。
他面色如常,就事論事,“以病人現在的情況,下一次發病前都不必再用藥。”
這就意味着夙音再也不用支開小護士偷偷扔藥,屋子裡那盆快被底下埋得藥毒死的綠植也能活過來了。
她突然感覺讓這個人做主治醫生也不錯,意料之外的不錯,“謝謝,你是個好人。”
出道即為正道之光的某人:……
又來了。
小護士一直在細細觀察他們兩個人的表情,被少宗主誇時,院長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很怪異的神色,不是喜悅,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轉瞬即逝。
總感覺少宗主和院長之間有過很了不得的過往。
想着,她餘光瞥到旁邊兩個和自己一樣神情的人,心頭湧上了一股同道中人的歡喜。
果然不是她多想。
三人視線無聲交錯,仿佛是對上了某種暗号,會心一笑。
嘿嘿。
正事幹完,謝淩序沒再逗留,轉身就走。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混過去了,夙音和田筱都松了口氣,沒想到那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突然停下,再次開口。
“三位病人聚集一起,是在?”
夙音:!
怎麼還有回馬槍!
這次她長教訓了,先一步捂住顧祁安漏勺一樣的嘴,把人交給田筱看着,然後上前一步擋住謝淩序視線,“你是我的主治醫生,跟他們說什麼,跟我說。”
田筱眼睛倏地睜大,差點沒捂嚴實顧祁安的嘴。
看看她聽到了什麼,占有欲!
是愛情!
謝淩序略過被捂嘴的人,目光聚焦在眼前人身上,“所以你們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