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終于将那個像雕塑一樣伫立在門口的男人喚醒。
謝淩序大步上前,強行擠進夙音和傅宴之間,将兩人的距離徹底拉開,随後擋在夙音身前,直面傅宴,聲音冷的像在冰塊裡浸過一樣。
“病人請自重。”
傅宴唇角從剛才起就揚着的弧度漸漸消失,最後抿成一條直線,他眉間綴着諷意,“你又是什麼立場來說這句話的,謝淩序?”
“她是我的…”謝淩序微不可查地頓了頓,才說,“病人。”
“你也知道,隻是病人。”傅宴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病人同他人相交,礙着謝大院長什麼了?”
謝淩序冷然,“你也是病人,兩個病人在病情不明的情況下私下獨處,自然是歸我管。”
傅宴:“謝大院長好記性,連之前簽的合同内容都忘了。”
謝淩序:“合同沒說讓你們獨處。”
“連這都要管,看來你是真閑得慌。”
……
空氣中蔓延着一股火藥味,兩個男人對視時仿佛都有電光火閃,噼裡啪啦的。
局勢劍拔弩張,助理審時度勢,蹲下身挨着牆角,假裝自己不存在。
跟少宗主那幫人接觸久了,他膽子經過鍛煉,現在都敢小聲地吐槽老闆了,“平常不見你們争,這會兒倒積極。”
“你還想讓他們平常就争?”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助理幾近炸毛,回頭一看,引發争端的罪魁禍首就蹲在自己旁邊。
“少宗主,您怎麼也蹲這兒?”
“廢話,你都蹲了我當然也蹲。”雖然搞不清狀況,但夙音又不是看不出那兩個人之間的殺氣,傻子才擱哪兒幹站着呢。
她面朝對峙的二人,一頭霧水,壓低聲音問,“感覺不太對勁,他倆都吃錯藥啦?”
助理默默看她一眼,沒說話。
紅顔禍水啊。
夙音被他看的後頸起了層雞皮疙瘩,“莫名其妙的……算了,随便他們搞什麼,我還是找顧祁安玩去吧。”
助理瞪大了眼睛,已經有兩個男人還不夠,竟然還要再拉一個下水!
那位五号院的病人一看就傻得可以,跟屋子裡那倆放一起,隻有被秒殺玩弄的份!
他在心裡默默為顧祁安點了隻蠟,身體十分誠實地往旁邊挪動三步,遠離禍根。
夙音對助理的行徑頗為鄙夷,搞得她像什麼病毒傳染源一樣。
‘啧’了聲,拍拍屁股準備走人,剛站起來,還沒邁開腿,屋子裡的兩個男人同時向她看來。
她:“……”
夙音識時務地舉起雙手,表現十分純良,“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傅宴嫌棄地撇開擋着自己的某人,朝夙音伸出手,“夙音——”
連名帶姓的稱呼讓旁邊的謝淩序和蹲着的助理皆是一怔,前者皺起了眉,後者則是狂喜。
這次他竟然沒叫女人!
當事人并沒有在意其他人那些反應,條件反射地打斷了傅宴的話,“叫少宗主。”
原本有些暧昧的氛圍瞬間被打破。
謝淩序皺着的眉不自覺舒展,傅宴伸出的手有瞬間的僵硬,助理一臉恨鐵不成鋼。
偏偏夙音本人并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對,非常嚴肅地糾正了他的錯誤,“你才剛進宗門,别想靠攀關系走捷徑,我們邪道可不是什麼靠走後門就能站穩腳跟的地方。”
傅宴:“……”
他沉了一口氣,才用正常的語氣說:“你剛才不是還說你是我的女人——”
“那你也不能想着攀我的關系走捷徑。”夙音是非常有原則的逍遙宗少宗主。
傅宴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短時間還真接不了她的話。
本就詭異的氛圍又一次靜了下去。
什麼叫少宗主承認她是傅總的女人,助理聽的抓耳撓腮,恨不得沖上去把明顯不同頻的少宗主搖醒,怎麼有人能在這種時候還不明情況這麼敗興的!!!
“夙音。”
“叫少……”夙音側頭,對上謝淩序目光的那一刻把話又吞了回去,乖乖應了聲,又問,“叫我幹嘛。”
助理立刻為傅總發聲,頂着院長壓力的目光問:“少宗主您怎麼區别對待?”
夙音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傻子,理所當然地說:“傅宴加入了逍遙宗,他又沒加,當然不用叫。”
助理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