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的呼吸卻突然平穩了下來,溫熱的吐息噴灑在沈枞白的頭頂,帶來一種很微妙的心動。
沈枞白好奇的向上看了看,沈确眼底下挂着兩個很重的黑眼圈,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的掃過沈确的臉,呼吸下意識放輕了些。沈确好像很疲倦的樣子,臉色也不好,哪怕是睡着了,眉目都皺成一個小小的“川”字。
沈枞白心中的别扭忽然就淡了一半,眼眸靜靜的描繪着沈确臉上的神情。沈确好像……真的很忙的樣子。
他在忙什麼呢?是封餘又給他找了麻煩,還是沈家的事務太多,累到在車上這麼一會會都能睡着。
沈枞白往他懷裡靠了靠,被沈确下意識的攬緊,沈枞白鼓了鼓臉,垂下眼思索,算了,看在沈确這麼忙的情況下,就不計較沈确不給他打電話的事情了。
他也就勉為其難的再給沈确一次機會,要是他說不出理由,再找沈确算賬也不急。
兩人就着這個姿勢一直到了家,沈枞白叫醒沈确,兩人前腳剛下車,載着江厭的那輛車就緊随其後的停了下來。
江厭滿臉黑線的從司機手上扯過自己的外套,在看見沈枞白後,臉色才堪堪好上一點,走到他身邊毫不客氣的牽上了沈枞白的另一隻手。
他不懷好意的說道:“大哥昨夜去哪裡玩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沈确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想,隻是要給你收拾的爛攤子太多,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沈枞白好奇問道:“什麼爛攤子?”
“江厭出A港之後,沈家放在那裡的話事人位置空了,哥哥連夜找了人頂他,要不然今天就能自己去A港接烏烏回家了。”
沈枞白微微抿嘴:“對不起,是我帶他出來的。”
又給沈确添麻煩了,他還聽信了江厭的一面之詞,覺得沈确是個僞君子。
沈确笑了笑:“沒事,隻是下次烏烏想做什麼了,先和哥哥商量一下,我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不能一聲不吭就生哥哥的氣,可以嗎?”
“嗯。”
眼瞧着沈确三言兩語就把沈枞白哄了回去,江厭心下冷笑,面上卻流露出一個疑惑的神色:“大哥不要怪哥哥了,是我的錯,我以為大哥早就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所以才沒提醒哥哥告訴你的。”
沈确氣定神閑的看着他說話,挑眉問道:“你在瞎說什麼,我怎麼會知道你們要做的事?”
江厭低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了先前沈确送給沈枞白的腳鍊。他指尖撚住上面的那顆鈴铛裝飾,露出下面一顆非常細小的物件,江厭狀似不懂:“這個監視器難道不是大哥送給哥哥的嗎?”
他轉頭看向一旁臉色慘白的沈枞白,愧疚道:“對不起哥哥,我以為這個是大哥送的呢,原來真的是哥哥自己買的嗎?”
沈枞白顫抖着指尖接過那條輕飄飄的腳鍊,捏着那顆小小的裝飾看了一眼,确實能從鈴铛的開口處看見一個非常細小的物件。
手上的東西仿佛有千萬斤重,壓得他近乎窒息。江厭适時湊近沈枞白,手臂牢牢的托舉着沈枞白的腰背,挑釁的看向沈确。
沈枞白猛地把那條腳鍊甩到沈确身上,崩潰大哭:“沈确,你惡不惡心!”
那條腳鍊順着沈确的胸膛緩緩下滑,輕飄飄的落進沈确的手心。
沈确臉上卻全無慌亂的神情,反而鎮定的看向江厭:“鍊子是我買的,但這裡面的東西,不是我放的。”
他走上前去,把腳鍊放回在沈枞白手中,輕聲道:“烏烏,你也清楚江厭是什麼人,這條鍊子在他手上放了那麼久,誰知道是不是他為了離間我們的關系故意加進去污蔑我的。”
沈枞白一把甩開他的手,眼淚幾乎将他的視線完全遮蓋住,本來就不好的身體此刻搖搖欲墜。
他強撐着一口氣,質問道:“在那場宴會上,你是不是故意讓我聽見那段話的。”
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剛好門一推就開,剛好他就聽見江厭在A港,剛好就知道沈确對他付出了多少。
沈确沉沉的看着他,面色不變,緩聲開口:“不是。”
沈枞白臉上挂滿了淚痕,下巴尖的吓人,冷冷的看向沈确:“那你發誓,你說沈确要是欺騙沈枞白,那就讓沈枞白一生疾病纏身,不得好死。”
沈确靜靜地看着他,兩人之間的氣氛從未如此凝重過。沈枞白等了很久,才聽見沈确壓抑出聲:“烏烏,你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