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他嗓音邪惡——“快跑吧,千萬不要被追上了。”
說完,管家松開了狗繩。
黑犬朝她猛沖了過來!
姜寶梨腦子轟然炸開,已經來不及拒絕了,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是逃跑!
但她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且訓練有素的獵犬!
很快,狗就追上了她。
幸運的是,隻有一條狗。
不幸的是,那條狗的獠牙比她指甲蓋還長!
姜寶梨被狗追得東躲西藏,修繕精美的迷宮花園被他們搞得一團糟。
司渡站了起來,看着少女臉上恐懼的神情…眼底終于不再如死水般沉寂。
他笑了,陰陰的。
管家看着變态少爺這神情,便知道,他對這女孩的興趣,不小。
姜寶梨呼吸急促,感覺自己快把肺都捅個窟窿了,快沒力氣了…便在她絕望之際,忽然看到花圃裡有個什麼東西立着。
定睛一看,是個鐵鍬!
她顧不得别的,沖過去抄起鐵鍬,轉身朝那條黑犬猛地一拍!
嗡的一聲,鐵鍬和狗的頭蓋骨親密接觸,她的虎口都被震麻了。
司渡眼神變了。
猛地轉身回了别墅。
黑狗被敲懵了,大概沒有獵物反擊過它,還…這麼痛。
頓時,憤怒的情緒如海嘯般吞噬了它,獸性大發,它朝着姜寶梨猛沖過來。
烈性犬,一旦激起了它的鬥意,即便是主人再要叫停,也已經沒有用了。
惹惱了,是會要人命的!
管家吓得沖過來要拉住狗鍊,可哪裡拉得住,狗向前猛沖,直接把管家帶摔在了花圃中。
就在黑狗撲過來,一口便要咬住她脖子的刹那間,隻聽“嘭”的一聲巨響。
黑狗撲在她身上,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而姜寶梨身上的那條黑狗,卻已經…是一條死狗了。
子彈深陷入它的身體裡,鮮血注注淌出,弄髒了她的裙子。
姜寶梨猛然回頭。
卻見司渡端着獵槍,站在階梯之上,居高臨下地睨着她。
冰冷的獵槍口,冒着袅袅白煙。
……
管家松了一口氣,又覺得不可思議。
這條狗可是司渡從奶狗時期養大的,這個世界上,司渡在意的東西很少很少,這些狗就在其中。
說殺就殺,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他一個沒設防,姜寶梨拿着鐵鍬,憤然地朝着階梯上的少年走過去。
鐵鍬在地面拖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
看出了少女眼底的憤怒,管家趕忙起身想要阻止她——
“姜小姐!”
司渡揚了揚手指頭,制止了他。
姜寶梨抄着鐵鍬,氣勢洶洶地走到他面前,眼底的怒火幾乎是不可遏制。
司渡平靜地和她對視,等着她下一步的舉動…
然而,姜寶梨想要一鐵鍬敲碎他腦袋的想法,隻維持了不過十秒時間,便放棄了。
有求于人。
生死線上都走了一遭,前功盡棄,實在不明智。
她将鐵鍬重重地扔在了司渡面前,臉上挂起了明豔灼灼的笑意。
嘴角帶了血,讓她的笑容看起來妖冶又風情。
“司渡學長,我讓你高興了嗎?”
嗓音細細軟軟,酥骨頭。
司渡看着少女不過十幾秒,眼底情緒的翻覆變化,忽然感覺…
有點兒意思。
“你把我的狗,弄死了。”他說。
“是你自己打死的,别想賴我!我隻是輕輕地,拍了一下它的腦袋,跟它玩兒罷了。”
聽到姜寶梨的話,管家肅然起敬。
果然,沒點兒變态精神,是吸引不到他的變态少爺的。
司渡偏頭問管家:“誰把鐵鍬放那兒的?”
“可能是園丁,下午處理完花圃,沒有把東西帶回園藝房。”管家直接一個甩鍋三連,“我一定好好批評他!”
“不用了。”司渡淡淡道,“明天讓他不用來了。”
管家咽了口唾沫。
這時,司渡手機響了。
他轉身接聽之後,沉沉應了幾句:“現在過來。”
說完,他轉身回房間換衣服,對管家說:“叫司機。”
姜寶梨見他要走,連忙追上去——
“司渡學長!”
“我現在有事,你先回去。”
“如果你不删掉視頻,我是不會走的!”姜寶梨今天是鐵了心要賴在這兒了,抱着雕花廊柱說,“删了我才走!”
司渡停下腳步,擡眸睨了她一眼。
她衣衫濕透,包裹着瘦削卻豐潤的身軀,發絲濕漉,唇瓣輕微地哆嗦。
有種狼狽而殘破的美感。
抱柱子的姿勢…莫名還有點可愛。
“不想走?”
司渡挑眉,對安靜立于一旁的管家說——
“帶她去洗澡。”
說完,他不再理她,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黑沉沉的背影消失在微雨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