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頂頭上司再三勸阻他不要辭職,表示工資和獎金都可以再商量,夏言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得癌的事情,隻得找了其他理由敷衍過去。一番拉扯後,已經到了下午,總算處理好一切的夏言放空地坐在椅子上,桌上的手機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
邢沉:夏言,你要不要買條新的泳衣啊?
言:什麼樣的泳衣?
邢沉:(圖片)
言:一般,我穿我從前那條就行了。
邢沉:那這條呢?這條好看嗎?
邢沉:還有這條呢,這條好看嗎?
邢沉:(圖片)(圖片)(圖片)
言:你玩過換裝遊戲嗎?
邢沉:換裝遊戲?什麼換裝遊戲?裡面有你喜歡的泳裝嗎?我沒玩過哎。
言:沒玩過就對了,現在你在我這玩上了。
邢沉:呆若木雞jpg.
言:買第一條藍色的吧。别買太多。
邢沉:ok。
夏言回到家時,邢沉蹲在地上,正在收拾行李。
他聽見腳步聲一轉頭,笑着站起來走向夏言:“你回來了。”
“嗯。”夏言也朝他笑了一下:“辭職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
“好啊,”邢沉親了親他的額頭:“那我們後天就出發。”
夏言:“你爺爺那邊沒事嗎?”
“我和我爺爺說了,我說我最好的朋友生病了,我想陪他最後一段時間。我爺爺很支持,他最近也比之前好多了,讓我放心地去,還安慰我說能陪對方度過最後一段開心的時光,永遠記住彼此,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邢沉說完,有些沮喪地歎了一口氣:“我爺爺對任何事情都很開明,隻是在我們的事情上,無法接受。”
夏言避而不談後面的問題,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你怎麼撒謊呀?”
邢沉問:“我騙他什麼了?”
夏言反問:“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呀。”邢沉理直氣壯道:“和你在一起我最開心。”
夏言莞爾:“隻是最好的朋友?不是最愛的妻子嗎?”
邢沉,意識到自己沒有聽錯之後,立馬抱着夏言的腰,将他舉過頭頂:“當然。”
他開心地抱着夏言轉了幾圈,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變成幻影,夏言穩穩地被他抱着,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邢沉的眼睛突然淚汪汪的,幾滴眼淚落了下來。
夏言敏銳地察覺到了,用手擦了擦他的眼角:“怎麼哭了?”
“沒什麼。”邢沉吸了吸鼻子,笑了起來:“太激動了。”
夏言:“把我放下去吧。”
邢沉又親了一下他的嘴角,緩慢地把夏言放下。
“我們坐私人飛機去,我已經和我爸借好了。”他把手機遞給夏言:“我選了幾個酒店,你看看喜歡哪一個。”
“别哭了。”
夏言輕聲打斷了他,輕柔地拂開他額前的碎發:“至少我現在還活着,對吧?”
邢沉愣了一下,眼眸中倒映出夏言因為過于溫柔而漂亮地過分的臉:“我……”
他低下頭:“對不起,我這個人真是掃興。”
夏言笑了笑:“沒事,我以前也很掃興,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他又對着邢沉笑了笑,一手勾住他的領帶,輕輕拉了一下:“現在我們幹點不掃興的事情,好嗎?”
邢沉的臉瞬間紅了。
……
————
去海島和中國北方玩的那一個半月估計是夏言生命中最開心的時間,他和邢沉一起爬了山,滑了雪,吃了火鍋看了日落,還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老奶奶,幫他們拍了照片。
兩人心照不宣地暫時将煩惱的事情抛之腦後,隻專心于享受當下。
在海邊他們遇見一個百歲老人,身體特别硬朗,和他們随意聊天之後,忽然談到了生死相關的話題。
“聽說人每年的忌日,可以回人間看看,那一天他的靈魂會一直停留人間,再見自己的朋友家人。”
老人家面朝大海,如同飯後談資一般說完,随後去玩沙子了。
夏言當時正和邢沉一起躺在沙灘上發呆,他靠在邢沉身上,聽見對方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好希望這是真的,這樣的話我就能在明年見到你了。”
夏言不以為意:“我小時候在孤兒院也聽過這個傳言,但是這種事情誰知道是真是假。”
邢沉沉默了一會,夕陽照在兩個人的腳上,紅彤彤的一片。懷中的夏言昏昏欲睡,他輕輕抱緊了他,在他耳邊落下一句:“我們會再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