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這個意思,帕子也隻是随手一丢而已。”陵淵的聲音淡淡道。
“是屬下自作主張,請公子責罰。”陵安聞言立刻跪了下來。
陵淵搖搖頭,“無妨,不過是塊帕子。”他示意陵安起身。
陵安垂着頭,按照習慣他其實不該再多問什麼,但他小心擡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面上若有所思的神色,還是試探性地多問了一句,“那屬下便去把帕子處理了?”
陵淵頓了下,就在陵安準備把繡帕收起來自覺隐到身後時,到底還是開口道,“算了,把這塊帕子給我。”
他面上默了默,繼而語氣平靜地解釋道,“稍後我會自己處理。”
主子這是……在解釋?
陵安心思很是活絡地轉了轉,面上還是很好地收起了情緒,低下頭應了一聲“是”,然後再次默不作聲地擡手把繡帕呈過去。
陵淵伸手取過眼前淺綠色的繡帕,揮了揮手身旁的陵安便自行退下了。
早在宴會前他就已經換下了甲胄,現在身上穿的是一身常服。在長長的袖擺遮掩下,他帶着厚繭的指腹卻是不自覺地摩挲了下上面繡着的小字。
陵淵擡首看着天上皎潔的月色,男人的眼眸深黑,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波瀾起伏。
*
“阿啾!”
正準備躺下休息的雲娆連忙用繡帕捂唇小小地打了一個噴嚏。
正照顧自家小姐歇下的秋月一下子有點緊張起來,“小姐,是不是今天出門吹了風,所以有些受涼了?”
“應當不是,我沒有覺得不舒服。”
雲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其實還是覺得有點累到了,但她面上卻是淺淺笑道,“可能是娘在寺廟裡記挂着我,才有所感應到吧。”
不管怎麼樣,可不能跟出府扯上關系,不然要是被看得緊了就沒下次了。
好在第二天除了早上晚起了點,雲娆也沒覺得身體有哪裡不舒服。
就是看着眼前那碗黑乎乎,一看就很難喝的藥汁,她忍不住蹙着細眉,不自覺地偏過了臉。
“秋月,這是……?”
雲娆用錦帕遮着下半張臉,勉強不讓丫鬟發現自己臉上一副苦大仇深的神色。
救命,難道她現在不是隻要吃藥膳就行了嗎?
秋月一闆一眼地回答道,“回小姐,這是老爺知道您昨天出府,擔心您可能會累到,所以讓嚴太醫專門調配的養身方子。”
要不是大緻知道一點丞相的性格,估計是愛女心切,雲娆都要覺得他是故意的了。
重點她的人設是個乖乖牌,所以還是隻能奄奄地接受了,“我知道了。”
秋月頓時就有點心疼自家小姐,連忙溫聲安慰道,“小姐,老爺也是為了您的身體好。”
雲娆垂下眼睑,眼珠快速地轉了一圈,面上卻是輕歎了一聲,“這藥聞着就很苦,秋月你幫我去取些蜜餞過來。”
“是,小姐我這就去拿。”秋月應下,很快就往外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