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伽羅殿,心思莫測的王者冷眼操命。
殿下,一身白衣的鬼吟詩跪拜在地,叩首認罪道:“屬下未能尊閻王密令,辦事不利,請閻王降罪。”
“哦,是嗎?”
閻王面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氣氛一時冷凝。
鬼吟詩低眉斂目,不敢言語。
片刻之後,閻王問道:“可曾被人發現了你的身份和蹤迹?”
平靜語調下,是疑問,更是威視,威如實質,籠罩在鬼吟詩的身上,讓他不敢動彈分毫。
鬼吟詩深刻知曉閻王之威,如若自己回答不對,哪怕是閻王舊臣,輕則棄之不用,重則殺機臨身。
他拱手一禮,謹慎回答:“臣,未被發現,當時那位陌生女子并無功體,在她步入花園之前,屬下擔心事情敗露,便已先離開了。”
“哈~”
一聲輕笑,籠罩在身的危機感驟然散去,鬼吟詩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閻王輕笑間,便一改威嚴之色,如同愛惜臣子的賢王,語氣和藹可親的說道:“既然事出有因,又是意料之外,你能隐藏自身,知曉全身而退已是不錯,但功是功,過是過,此過本王暫且記下,待日後你再将功贖過。”
“是,多謝閻王寬恕之恩!”
“嗯,下去吧。”
鬼吟詩拜謝後,轉身離開伽羅殿,一處殿外,卻見一名女子迎面而來,他愣在了原地。
之前于花園之中,因樹木花草遮擋視線,未能看清女子面貌,隻能隐約記得她的身影和虛浮步伐。
沒想到,今日一見......
想到前些日子聽聞,皇宮之中欲有新後,鬼吟詩恍惚一瞬後,立即回神。
被閻王惦記在心頭上的人,他當下不敢多看一眼,隻是腳步緩慢,與女子擦身而過。
來到伽羅殿,悅悅一路暢通無阻,大殿之内,奢華與藝術完美交融,詭谲的異域風格,卻在昏暗燈光下,每一處細節都彰顯着高貴與威嚴之氣。
她微微皺起眉頭,哪怕看到閻王獨坐在王位之上,也沒給對方一個好臉色,直接說道:
“閻王,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還是說苦境的通道已經打開,我可以離開黑海森獄了?”
閻王還在思索後續與玄同之事,一眼瞧見富江的到來,原本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那倒沒有,本王隻是詢問富江姑娘,在吾這皇宮之中,可還住的習慣?”
“還行吧!”
聽到富江滿口随意的回答,閻王嘴角微微上揚,對富江輕蔑的态度依舊笑容不改。
隻是看着眼前女子,就如同看着一個進入了他陷阱之中的獵物,眼神中流露出勢在必得。
果然,他的下一句話窮途匕見:“那富江姑娘,可有打算在吾皇宮長久地居住下去。”
悅悅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閻王,嚣張跋扈的說道:“長久居住?哼,你明明知道我來找你,便是為了離開黑海森獄,否則我要你何用!”
她就知道閻王不會輕易答應自己,就像千玉屑所說那般會受制于人,可她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在這身無限魅力的誘發下,她如果真心作惡,黑海森獄境内和這整個皇宮可别想安心度日。
眼見富江一副嚣張的氣焰,閻王眸光幽幽,他心底發笑,明明隻是一個毫無功體的柔弱女子,竟能如此口出狂言。
不過,這也讓他好奇心起,想要知道富江的底氣何來,如果他讓富江滿心的期盼落空,又會如何呢?
不知為何,此刻心中正翻湧着如泥漿般濃稠、令人膽寒的惡意,讓閻王有些躍躍欲試。
但他不能着急,作為一個獵手最忌諱的就是耐心不足,在親手捉拿獵物之前,需要足夠的耐心,否則隻會功虧一篑。
閻王極力壓抑着眼中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惡意,将惡意與貪婪暫時隐匿于眼底深處。
他按下心思與富江對視,笑道:“哈哈,本王隻是盡了一下地主之誼,卻是讓富江姑娘誤會了。”
“真的是誤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