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知珩日夜兼程禦劍三日終于趕在天黑前到達了鹿鳴鎮,他在城門前落了地,一道淩厲的掌風向他拍了過來,他敏銳地連跳數十下,拔劍擋下,劍意如冰山傾倒之勢,寒意凜然。
“哈哈哈哈,你小子這趟進階神速,這寒天劍意已有小成了!”藍輕羽從城門躍下,撫掌歎道。
藍知珩聞言面上卻孤冷依舊,并未露出半分欣喜:“還不夠,比起第一名那家夥差遠了。”
“什麼?你竟不是第一名?仙盟各大門派何時出現了修為這般強大的年輕弟子?”藍輕羽揉着下巴思索道。
藍知珩劍眉微微一擰,漆黑的瞳仁中流動着驚豔與不甘:“是鹭香山臨淵長老的首徒,境界直逼上乘,陣法水平甚至不在藍家血脈傳承的瞳術之下。”
若說剛剛藍輕羽隻是略微疑惑,現下聽到藍知珩如此肯定的陳述便可謂是大吃一驚了,藍知珩作為藍家年輕一代最有天賦的子弟素來心高氣傲誰都不放在眼裡,能得他如此肯定想來修為真實不虛,直逼上乘境界……這已經是宗門長老級别,現還隻是一名年輕弟子,這要假以時日難不成要化神登天?
“等等,你說她的陣法水平可與我族秘術比肩?”若說修行天賦驚人他還能勉強接受,可是這陣法之道全天下斷無旁人能超越藍家,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那藍家千年傳承豈不成了笑話。
藍知珩抿着唇嗯了一聲,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無法置信:“此事回去再與堂兄詳說,我此次回來是因瞳術第三層突破在即,想借宗室密境快速突破進階,七日後我要與同伴共赴青空大會第二關。”
“好好好,我這就傳信家中為你安排,隻是七日時間不免緊張。”藍輕羽有些擔憂道。
“無礙,成與不成,七日後我必出關。”藍知珩緊緊握着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藍家複興的重責如今落到了他的肩上,無論怎樣的實力差距,他都要竭力超過。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進了城,白日裡常平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藍輕羽和這條街上的商人、小販都格外熟稔,以往走兩步便要寒暄一番,此時忙着和藍知珩聊天,僅僅和上前寒暄之人揮手招呼了一下便作罷,待走到街市的盡頭處,不意迎面遇到了白衣仙姿的周煥……和他懷中醉得不知世事的唐令如。
見此情景藍家兄弟神情各異,藍知珩年輕桀骜的臉上少有的崩開了一道名曰見鬼的震驚,藍輕羽的臉上卻是頗有幾分理解羨慕和佩服。
“見過……臨淵長老,”藍知珩震驚過後終于記起此人是鹭香山長老,更是青空大會主考,僵硬地施了一禮道,“唐……她怎麼了?”他想直呼她的名字,又覺得有些别扭,索性直接用一個她代指了。
“她喝醉了。”周煥直白陳述,既沒有徒兒為何事憂心的關懷之意,也沒有劣徒丢盡為師臉的惱怒,隻是在單純地回答來人的問題。話說完也不等對方還有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便徑自拐了個彎往祥雲客棧方向走去。
因“臨淵長老”四字而石化了片刻的藍輕羽頭腦恢複了轉動,臨淵仙尊這号人物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在修仙界頗有名氣,他非鹭香山嫡系,卻在仙盟坐擁至高權力與地位,傳言裡說來說去還是他那深不可測的修為,無人知曉他究竟到了何種境界,換句話說,還從來沒有人與他對招時出現實力相當的局面。
藍輕羽平複了稍許,問道:“他是鹭香山的臨淵長老?那那那個姑娘是誰?”
“那便是他的首徒,本次青空大會第一關的魁首——唐令如。”藍知珩平靜無波地說道,眸中卻交替閃爍着相較過後的怅然和欲與之競技的熱切。
“……他們是師徒!”藍輕羽瞳孔震驚,“難怪難怪……”他又是唏噓又是震撼地感懷道。
“什麼難怪難怪?”藍知珩見他形容古怪,乜了他一眼不解道。
藍輕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是小孩子,你不懂。”他一手勾住藍知珩的肩膀往藍府走去,心中還在為自己剛剛腦補出的狗血劇情驚歎不已,不免又對自己的坎坷愛情生出了幾許豪情壯上了幾分熊膽。
唐令如醒來時夜已過半,她抱着沉重的頭坐起身來,想了想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一切,好像沒有什麼異常,隻記得周煥有點生氣,不過誰管他呢!唐令如破罐子破摔地想。
四周一片漆黑,沒有點燈,也沒有任何人的生氣,幸好她是修仙之人,黑暗中視物清晰如晝,周煥人并不在房中,她感覺到腰間佩戴的魂玉微微閃了一下,神識探入,是周煥給自己的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