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有歡心道戀愛中的姑娘都是這麼敢講。“素素姐,人呢一定要有壓箱底的絕活。學了也不是一定要紮,對不對?”
斯有歡歪理邪說一堆,空意一直處在恍惚中,蕭素素緊緊攥着刺繡,聽着斯有歡給自己比劃穴位。她絮叨了很久,還拿着蕭素素的手在自己身上比劃,講了約莫有半個時辰,斯有歡拿起一根銀針,還給蕭素素道:“來,你試着紮我一下試試。”
蕭素素驚跳起來:“不不不,不行,萬一紮壞了!”
“不用怕,我敢讓你紮,就說明不會有事,頂多疼一會。”
蕭素素卻不聽斯有歡的,擺着手連連後退,可巧馮娣和張巧兩個孩子打鬧着沖過來,蕭素素一個勁地後退沒注意後面,與兩個孩子撞成一團。馮娣還好,她被撞得往旁邊一滾,雖是摔跤卻不嚴重,張巧比較嚴重,馮娣躲過去了,她卻沒躲過去,被蕭素素壓在身體底下,當下就嗷嗷哭起來。
林氏瘋了一般上前一把将蕭素素掀開,扶起張巧抱在懷裡:“你撞我孩子做什麼?”
蕭素素後腰撞在銀杏樹上,疼得捂着說不出話來。空意和斯有歡急忙上前查看,空意見蕭素素的樣子,也有些生氣道:“本是無心的,趕巧湊在了一起,你這是做什麼?”
張巧嘴裡吐出一顆牙,随即哇地一聲哭出來。林氏本就與蕭素素不對付,自從知道她要嫁人,更是沒說過幾句好話,明嘲暗諷一直不斷,此刻更是發了瘋一般:“孩子牙都掉了!這要是有心你還不得把我兒牙都拔光!我看你就是個災星!”
蕭素素原本生氣又糾結,林氏此話一出,她忽然如被什麼擊中了一般,人開始發抖,話也說不利索:“你,你胡說什麼?”
林氏心疼女兒,說話完全沒了顧忌:“我看你就是災星,這才被丢到廟裡!就算這樣還是把你小娘克死了!一個修行的姑子,不守婦道,跟人家拉拉扯扯,騷貨!”
周氏實在聽不下去,放下手中的衣物:“林氏,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有你什麼事?哦,我知道了,你一個老寡婦,幫着她一個小騷貨,是吃準了她以後也會跟你一樣是個寡婦!”
“住嘴!”無境的聲音忽然傳來,林氏一驚,很是害怕,但她又強迫自己回頭,看向聲音的方向。無境一身寒意從後門進來:“林氏,這庵裡看來容不下你,你這兩日就搬去山下村子住。”
坐在陰涼處,一直裝聾作啞的錢氏,此時開口道:“師太,我們住在這裡,你是收了銀子的。”
“你們娘仨一起走。”無境聲音很冷,“我不是在與你商量。”
錢氏站起來:“那你得将裡正給你的錢退給我們!”
“那你得将吃下去的飯吐出來,你痛風針灸我師父也沒收錢。老夫人,算盤珠子可不是隻有你會撥!”論起打嘴仗,就是無境都不是斯有歡的對手,此等局面,斯有歡自然不能讓無境隻身在前。
錢氏比她兒媳婦顯然要道行深,根本不為所動:“你們哪有出家人的樣子?”
“佛祖就在前面,你去告狀呀。”斯有歡一指正殿,“你媳婦口出惡言,你知恩不報,再加上你诋毀我師父一共三筆口業。”
錢氏顯然根本不在乎她說的,臉色都未變,更是冷冷哼了一聲。斯有歡繼續道:“你在廟裡住着無事,就是不知道果會不會應在你兒子身上。”
錢氏聞言一愣。
“還有啊,你知恩不報又刻薄,會不會這就是你被兒子抛棄的原因?”
“你,你胡說什麼!”
斯有歡嘿嘿了一聲:“錢婆婆,王氏她們一家丢下了王氏也沒丢下爹娘,而你這一家呢,兩個兒子,居然也保不住你一個老母親?到底是你生的兒子都那麼無能呢,還是他們有意為之?”
斯有歡句句誅心,錢氏的臉色煞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斯有歡示意空意一起将蕭素素扶進房間,一邊走還一邊道:“錢婆婆,我師父要你搬到山下村子裡去也是為你好,我猜你家男人平日也不會拜佛,你們隻有住到山下去才有可能遇到他們呀。”
說話間就進了屋,直接關上了門。無境一貫刻薄,吵架除了斯有歡未曾棋逢對手。可對着錢氏她隻丢下一句:“我會通知裡正,你們盡快搬走。”
錢氏這種,哪怕是刻薄人也不屑于與她多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