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将你綁起來!”斯有歡樂颠颠地将瓶子收好,回寮房将空意藏着的碎布翻出來,接成一股長繩後,将元禾五花大綁在了凳子上,傷腿更是被牢牢綁上了矮桌。
“你試試能不能動。”斯有歡一邊檢查東西一邊指揮元禾。
元禾看了看自己的姿勢,覺得身上勒得慌,用力扭了扭身子,别說,這丫頭真是下了死勁,除了手指,他這會根本是動彈不得。
斯有歡也很滿意,她又掏出張紙,繞到元禾身後,抓着他的手按了個手印。
元禾不可思議:“這是什麼?”
“消毒費。”斯有歡吹了吹紙上的紅泥,抖了抖紙,确定幹了後,才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收好。
“消毒費?”元禾聞所未聞,完全不知道斯有歡在說什麼,隻能重複一遍以理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斯有歡卻趁他說話的功夫,往他嘴裡塞了塊厚紗布。
元禾:“……”他猛然想起一句話,“一人不進廟”,不過這會說什麼都晚了。
斯有歡拿出紗布開始用給元禾消毒,先清洗幹淨,擦上了鹽水,轉身又在四角薰艾,忙完一圈回來,等回來見元禾腿上鹽水幹透,又用最後一點酒給元禾消毒。元禾沒搞清楚她紙上寫了什麼,先被鹽水泡了傷口,立時疼得整個人都發顫。好容易熬過去,沾了白酒的紗布又覆了上來,忍得眼都紅了。
斯有歡用白紗蒙面,露出半張臉,元禾隻能看見她全神貫注地看着自己的傷腿,手上已經拿起了一把他沒見過樣子的刀。
“酒不多了。”斯有歡突然開口,元禾看着她,方才一系列的刺激讓元禾已經忘了曾經問過的話,此時完全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斯有歡就在這時,切下了第一刀。腐肉切除的痛楚讓元禾劇烈地抖動起來,他死死咬着嘴裡的紗布,眼中的世界成了一片紅色。
“但你這腿必須要消毒,所以這是另外的價錢,跟你的賣身契不是一回事。”斯有歡一邊說話,一邊手起刀落,又是一片腐肉被切下。她綁得足夠緊,元禾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完全不會影響到她。斯有歡一邊清除腐肉一邊道:“這些肉必須要切掉,否則傷口會長不好,皮膚牽扯造成裂開事小,感染事大。”
元禾根本聽不進她在說什麼,隻知道她在絮絮叨叨,剮肉之痛讓他痛不欲生,若是有一絲力氣都要問一問,她到底會不會治!這一刻過得格外漫長,元禾有些後悔,剛才應該用那個麻沸散的。
元禾渾身是汗,方才斯有歡綁他時還有些不屑,以為自己拖着一條傷腿找到這廟裡,怎會忍不住治腿之痛?卻不料此刻自己痛得丢盔棄甲,恨不能将自己一掌擊暈!看東西都出現了些重影,恍然間,疼痛似乎是消失了。
元禾胸口劇烈起伏地喘着粗氣,粗喘聲響在院中,隻有蟬鳴與他應和。
不是錯覺,的确是不疼了!
元禾的視線逐漸恢複了清晰,傷口此時已露出鮮紅的血肉,隐隐可以看見白骨,不知何時腿上幾處多了銀針,斯有歡正瞧着他。
“不疼了吧?”斯有歡問。
元禾疼得沒力氣動彈,用眼神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