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在斯有歡的腦子裡轉了一圈,然後被按回了肚子。是不是的都沒有關系,反正元禾回定金了。
黑點急速而來,能看出穿着士族的铠甲,慢慢的能看清五官,是和陸為安一個年紀的少年。
斯有歡覺得眼熟,此時對方開口:“世子,你沒事吧?”
雖然聲音變了些,但斯有歡還是認了出來,應該是以前書院裡經常跟在陸為安左右的那個,叫什麼來着?
“詹仁傑?你怎麼來了?”
詹仁傑翻身下馬,抱拳屈膝在陸為安面前跪下:“末将奉命,押送糧草前來與督糧官彙合。”
陸為安沒什麼表情,但斯有歡覺得他似乎挺不想看見詹仁傑的。
“你真是什麼都要摻一腳。”
詹仁傑自顧起來,哥倆好地搭上陸為安的肩:“你一出門就沒了音信,我這不是擔心麼!”說話間鼻子嗅了嗅,“你怎麼這麼臭?诶,這裡怎麼有個尼姑?诶,尼姑你怎麼也是臭的?”
斯有歡立刻明白為什麼陸為安不想看見詹仁傑了,不是一般的聒噪。
糧草軍就地駐紮,休整一晚後再過峽谷。斯有歡沾陸為安的光,用了點熱水把自己擦了下,是個終于能見人的樣子。等她回篝火邊,詹仁傑正在問:“世子,帶個尼姑行軍,回頭有人參你一本,豈不是多生事端?”
斯有歡乖巧地坐下來,隻當自己沒聽見。她那身大袍不能穿了,從陸為安那摸了套他的衣服,湊合穿在身上。詹仁傑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她:“诶,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
斯有歡不說話,拿起火邊烤着的響餅,小心地啃了一口,頓時有些龇牙咧嘴的猙獰。
響餅為了儲存,做的又幹又硬,敲起來梆梆作響,這才有了這個名字。吃的時候掰下一點,放在茶水或湯裡泡軟,才能入口。斯有歡這樣直接上嘴的,詹仁傑是第一次瞧見。還以為她會把牙給崩了,沒想到她努力了一會,居然真的咬下來一點。好一口鐵齒鋼牙。
詹仁傑就是莫名有些牙疼。
陸為安見他盯着斯有歡看了許久,終于道:“還沒認出來?是斯有歡。”
“斯有歡?”詹仁傑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是,她是斯有歡?噢!”他恍然大悟,“對對,她的确是做尼姑去了。”
斯有歡啃了許久的肉幹,終于吃到點面餅,雖然像啃石頭,但心情舒服了不少。美中不足就是有個人,一直在耳邊聒噪,吵得她擡頭瞪了一眼。
這一眼又讓詹仁傑有點懷疑,斯有歡又憨又傻又膽小,正眼瞧人都不敢,方才那一記眼刀,定金裡也不見得有哪個女子有。
“真是她?”
“你吵死了。”陸為安終于也沒忍住,将手裡的響餅塞進了詹仁傑的嘴。
磨着餅子的斯有歡諾諾點頭,表示同意。
詹仁傑把響餅從嘴裡拔出來,更疑惑了:“你把她帶着幹嘛?你想拉攏斯家?斯尚書那個老泥鳅哪會聽你的?诶,不對啊,你怎麼遇上她的?”
斯有歡終于舍得把手裡的餅放下,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問:“世子,你有沒有銀針?我給他紮幾下,安靜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