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有歡也不明所以:“你怎麼喝酒?”
“不能嗎?”陸為安道,心想還好斯有歡心疼自己,知道給自己解圍。
“當然不能,你手還要不要了?”雖然沒吃抗生素,但酒精對傷口恢複終歸不利,作為一個醫生,斯有歡是十分反對養傷期間任何程度的酒精攝入的。
陶玦一晚上對陸為安沒有好臉,此時态度更是不好:“我女兒辛辛苦苦給你療傷,我看你根本也不當一回事。”
陸為安沒被人這麼為難過,他怎麼也是個世子,由不得陶玦一個副将胡來。詹仁傑正想出聲,陸為安一掌放在他肩頭,将人按下:“陶副将說的是,是我不對。”
崔小芝一直覺得這面生的陸都尉長得很是好看,當然再好看也沒有自己閨女好看,因此注意力也沒放在他身上。這會覺得自己相公對他态度不對,陶玦為人耿直,但也從來沒這麼為難一個年輕後生。
崔小芝奇怪地看自己相公,老夫老妻一對視,崔小芝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欺負我女兒!”
詹仁傑:“……”這哪來的說法?
但陸為安沒底氣說自己冤枉,畢竟是他自己親口跟陶玦說,斯有歡是他未過門的小妾。陶玦自己都沒納妾,想起斯有歡要給他當妾,沒動手已經很克制了。
可崔小芝沒有克制一說:“我瞧着你儀表堂堂,卻欺負我女兒,真是白長了一副好皮相。你說,我女兒怎麼招惹你了,她這麼好一個姑娘,你怎麼下得了手?”
陸為安:“……”
張志澤對着陶玦還能勸一勸,對着崔小芝卻連話都不說。崔小芝是一掌能拍斷黃花梨台面的俠士,可不是什麼弱柳扶風的弱女子。認起死理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也就是陶玦,覺得他娘子嬌弱。
深知崔小芝為人的張志澤不吭聲,邵郎中洪郎中也不吱聲,陶玦橫眉冷對,陶承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既然此人欺負妹妹,管他是誰,也是一臉兇相。
詹仁傑沒用多久就想明白了事情由來,可陸為安擺明了不讓他說話,隻好用力對斯有歡使眼色。
快,救救世子!
斯有歡接收到信号,滿臉無辜。她救陸為安,怎麼救,說自己願意當小妾?她腦子又不是被驢踢了!
那你想個說法啊!詹仁傑祈求。
能有什麼說法,要麼他當場認我做爹,給陶玦當孫子。斯有歡回以愛莫能助的眼神。
詹仁傑絕望,但他猛然想起,斯有歡追着陸為安算賬的樣子。趁着左右無人在意,偷偷沖斯有歡升起三根手指,幫下世子,我給你這個數。
斯有歡頓時坐直了身體,兩眼放光。她抿了抿嘴又撓了撓頭,冥思苦想了片刻,終于在崔小芝擡手要拍桌子時,想到了托詞:“娘,陸都尉,沒有欺負我。”
崔小芝一愣,心疼地看着女兒;“你别怕,有娘給你撐腰,你不必說違心話。”
崔小芝處處向着自己,讓斯有歡心頭一暖,覺着即使沒有詹仁傑的銀子,也不該讓崔小芝為自己操這份閑心。
“娘,沒說違心話。半年前庵裡來了隻老虎,還是陸都尉挺身而出舍身飼虎,這才救了我。”
“老虎!”崔小芝驚歎,又瞧瞧陸為安,“真的?”
“是。當時陸都尉将我放在樹上,自己被追得滿山跑。幸好沒事。”
崔小芝怒氣下去些,既然斯有歡說沒有,相公是不是與陸都尉有什麼誤會?她一直觀察着陸為安,見他表情始終謙遜有禮,被自己這麼指責,不見任何不愉,倒是年輕人中少見的沉穩謙卑。
姑且就先将此事放過,回去問問相公是怎麼回事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