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有歡走時還是個豆丁,如今比斯有晨高出不少。斯有晨仰着頭說話,氣勢頓時差了一截。但她仍挺直腰背,是定金中世家教養出來的标準貴女儀态。
斯有歡整個人就顯得懶散得多,她直視斯有晨的雙眼:“你不承認我是斯有歡不就能保全斯府臉面了?還是……”她譏笑一聲,“你為了什麼原因,不顧斯府顔面,非得讓我承認我是斯有歡?”
“你說什麼!”斯有晨聲音有些變調。
斯有歡對她的怒意與心虛視而不見,非常明白,這位便宜姐姐去而複返,必定還有後招。
詹仁傑已經失了耐心,他與斯有歡是為了查明陸為安怎麼中毒的,明明剛才斯有歡已經有了線索,卻被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絆住,他脾氣上來,不客氣道:“二位,這是鎮國公府的宅子,你們來做客不在花廳水榭待着,到處亂跑,算什麼禮數?”
斯有晨俏臉一紅:“你和她也是客人,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和表哥!”
“我和他,是得了主人的請托,去取東西的,難道這也要告訴你?”詹仁傑理直氣壯,“還是說,你一個梁府的媳婦,要來當鎮國公府的家?”
此話指控别有意味,當即又讓斯有晨吓白了臉,她咬着下唇,正要再說,卻聽後面道:“怎麼回事?”
斯有歡心道,果然,斯有晨的後招來了。
陸為邺背着手,冷眼看着站在曲徑盡頭的四人。斯有歡趁着他走過來的功夫,仔細打量了下傳言的男主,不得不說,比他哥是差那麼點意思——身高矮了些不說,五官還沒陸為安突出,不太合她眼緣。
詹仁傑看到陸為邺可沒什麼好臉,作為與世子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他對這位肖想世子之位的弟弟,人前人後都沒有什麼好臉。
眼下還有正事,詹仁傑先聲奪人:“他們跑錯地方了,還請二公子,将兩位客人送回去。”
這要是個有腦子的,此時就會就坡下驢,但面前這兩位,好似都不太行——喬青宇看見陸為邺,眉頭就沒解開過,心懷鬼胎的斯有晨更不用說,目光落在斯有歡身上,根本不看别的。
陸為邺就是個傻子,也看出了不對,他也開始打量斯有歡。
斯有歡問自己,這該怎麼辦?線索就在後面,但麻煩在面前,這位陸為邺要是知道自己是斯有歡,那……
算了,還是先将陸為安放生吧,不找竹原了。
她打算腳底抹油,先溜到水榭祝康的身邊,到時候甭管外界傳什麼,怎麼傳,跟着祝康回到采梅軒,管他風言風語如何瘋狂。至于後面,後面再說,先過了眼前。
“各位大人,小的先告退了”
詹仁傑十分配合,一揮手:”退下吧。“
陸為邺眯起眼睛,道:“慢着!”
斯有歡無奈地停下來,陸為邺看着她:“你叫什麼?”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詹仁傑答到:“陸二公子,他是……”
陸為邺打斷他:“詹公子,我問他呢。怎麼,他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二公子……”喬青宇開口想打圓場,沒想到陸為邺并不賣面子:“喬公子,這是我府内的事。”
詹仁傑脾氣也上來:“他是我帶的人,憑什麼你随意發問?“
“這裡是去往聽松苑的路,你帶着個生面孔硬闖,你想幹什麼?“陸為邺義正嚴詞,”今日府中宴客,我瞧着他鬼鬼祟祟,若不是不交代清楚,我立刻着人拿下!“
“你!”定金誰不知道詹仁傑和陸世子好得穿一條褲子?詹仁傑氣得跳腳,這麼說就是完全不給他面子了。
斯有歡見陸為邺咄咄逼人,心想這可是你自找的。
“小的,叫斯有歡。”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詹仁傑瞬間愣住,不可思議地看着斯有歡,你怎麼,怎麼就自報家門了?喬青宇尤其心情複雜,方才她對着自己,都沒有願意承認。
果然是她,又醜又沒有規矩,陸為安真是個好哥哥!陸為邺強壓怒火,最近定金的謠言四起,他正想着要怎麼收拾陸為安讓他自食其果,沒想到斯有歡居然先他一步找上門來。
斯有歡迎着他燃着怒火的目光,懶散道:“我求詹公子,帶我來見見未婚夫。”
詹仁傑當下腳底一軟,斯有歡在說什麼,她跟陸為邺這個棒槌沾上關系幹什麼?
喬青宇和斯有晨盡管努力控制,也都掩不住的驚愕,她到底在說什麼!
“大膽!”陸為邺喝道,“誰定的親?憑你?”
斯有歡歪着頭看他,毫不畏懼對方渾身怒意,作出一副打量的樣子:“不行,這門親事我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