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憋紅了一張臉,被水嗆到後,面前就适時地出現了幾張幹淨的紙巾。
她沒擡臉,埋着頭接過男人手裡的紙巾。
從周樾的視角看去,能看清小姑娘露在外面的羞紅耳尖。
美式圓寸完全沒有察覺到姜早的窘迫,“校園文?不是我說,樾爺你這年紀去演可能會被噴。”
聽到這話,周樾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咬着煙不輕不重地回了句,“不是長得帥就行了?”
“……”美式圓寸噎了半晌,這還真的沒辦法反駁。
而姜早眼觀鼻鼻觀心地喝着水,一副“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的無辜樣,仿佛他們口中的那個人不是她似的,安靜乖巧得不得了。
要是讓杜立輝見了,非得念叨一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聯系方式也留了,水也喝了,姜早也沒了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
瞧着姜早離開時的背影,美式圓寸,也就是魏诏啧啧了兩聲,“樾爺,你從哪拐的這麼乖這麼純的妹子啊,還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看那皮膚白的,眼睛大的,靈得不得了。
周樾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把姜早剛剛寫了聯系方式的紙放在了桌上。字和人一樣,工工整整挑不出錯處。
先寫了名,後寫了電話号碼。
姜、早。
乖?
長得确實挺乖。
周樾提了下眉,回了魏诏的話,“人來修車的,沒看見?”
院子裡還停着那輛黑色的山地自行車。
魏诏撓了下頭,腦補了下姜早騎這車的形象,還挺有反差感。
周樾漫不經心地收回眼,想找下打火機,沒找着,反而看見安靜躺在桌面上的手機。
魏诏正拿着自己的手機在玩,也不是他的,那還能是誰的?
周樾垂眸,長手一伸拿過了手機。粉白色的手機殼上面還印了個白色的小貓咪,萌得不行。
沒等他動手機,屏幕上就跳出了電量不足的提示。
……
姜早離開後徑直往公交站走去,等她到家已經快七點鐘。
夜幕降臨,風吹散了些白日裡的黏熱氣,靜谧又舒适。
整間屋子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聲。姜早開了門後,沒開燈繞過客廳徑直進了房間。
她這才發現自己手機丢了。
修車前她還在用的手機,不是落在了修車行就是在公交車上。
姜早腦海裡适時地浮現了周樾那張鋒利漂亮的臉。她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認,他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比盛嘉南的哥哥還要好看,但她也不可能當面誇他。
姜早坐到了桌子前打開平闆,把聊天軟件的賬号登錄上去。就收到了盛嘉南給她發的好幾條消息,還問她怎麼不接電話。
盛嘉南已經把錢給她轉了過來,姜早查了餘額後,就把集訓隊的學費交了。
鐘詩蘭不願意讓她去學畫畫,她就偏要。
她存了兩年的壓歲錢,全部都被她找了出來,這次繳了費用後,還能剩下幾千塊錢姜早沒用掉。
解決掉一件大事後,姜早的心情好了些,拿着換洗的衣服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便看見了屏幕上彈出的那幾個視頻電話。
全部來自鐘詩蘭。
消息還在一條條地彈出。
【你電話怎麼關機了?】
【沒回家?】
姜早還沒看,視頻電話的鈴聲就又響了起來。姜早撇了撇嘴,還是接起了鐘詩蘭的電話,但她沒開攝像頭。
電話一通,鐘詩蘭劈頭蓋臉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姜早,你在幹嘛呢?”
“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沒看見?”
姜早深吸一口氣,把屏幕移遠了點,才解釋。“剛剛在洗澡。”
鐘詩蘭責備的話還在繼續,翻來覆去都是那麼幾句。姜早早就學會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技能,等着鐘詩蘭自己說累說完。
“吃飯了嗎?”
她低低地嗯了聲,撒了個小謊。
鐘詩蘭:“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自己照顧好自己。家裡的阿姨說你最近東西吃得很少?這樣不行知不知道,飯不吃你還有精力讀書?你今年已經高三了……”
原來他們知道自己今年已經高三了。自從上高中開始,姜早就是一個人住的。
鐘詩蘭說好的今年會回家也沒回,姜早已經習慣了鐘詩蘭這種僅是口頭上的關心,敷衍地應了兩聲,腦袋放空,覺得有點茫然。
鐘詩蘭又開始說起她成績的事情,還念叨着說要不要請個家教。姜早默默地聽着,并沒有把今天的事情告訴鐘詩蘭,反正她也不會回來。
電話挂斷後,姜早緩了下低迷的心情後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她忘記手機丢了的事情,導緻鬧鐘沒響。所以隔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姜早比平時起晚了十幾分鐘。
她早飯都沒吃就出門,也沒趕上公交。
早讀是肯定來不及了,她現在去肯定要被杜立輝數落,還不如晚點去算了。
姜早索性不管,不緊不慢地坐上了下一班公交。到站後,她沒有立即去學校,而是憑着昨夜的記憶來到了胡同裡,找到了昨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