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多多少少還有點叛逆在身上。别人不知道,但她肯定不是那種随随便便一兩句話,就能讓她心甘情願喊“哥哥”的人。
至少,面對他時不想。
姜早也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心思,就是有點别扭有點難為情。
之前在杜立輝辦公室,她那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英雄能屈能伸。但現在讓她喊周樾哥哥,姜早微松了點唇瓣,喊不出來。
所以她站在原地和周樾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十幾秒鐘的時間。
像是陷入什麼對視比賽的競争當中,戰況異常得激烈。還沒分出個勝負,就以周樾小小打了一個哈欠的動作結束。
姜早:“……”
看得出來,這位爺是真困。
打完哈欠後,周樾屈指在姜早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妹妹,自己回家去。懂?”
說完也不管她,背過身插着兜就自顧自地往前走。
姜早擡手捂住了額頭被他彈到了的位置。沉默地瞅着他高瘦筆直的身影在道路的拐彎口消失。
他那一副哄小孩的口吻是怎麼回事?
姜早繃着臉,氣鼓鼓地走回了公交站旁。
她沒有立馬回家,而是在外面閑逛了一上午,買了奶茶也買了喜歡的蝴蝶酥。
等姜早到家的時候,和她往常上學回家的時間差不多。家裡的阿姨已經做好了飯菜,端到桌子上了,現在正準備出門接她剛上小學的大孫子。
姜早禮貌地喊了人。
張姨腼腆淳樸地應聲,“那個早早,今天炖了你愛喝的玉米排骨湯,你多喝點,張姨先走了。”
姜早點頭。
等張姨離開後,偌大的房子安靜了下來。
在路過廚房的時候,姜早猶豫了兩秒,還是放下書包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隻她一個人,桌上就準備了三菜一湯,還有份她喜歡的芋泥西米露。
這是鐘詩蘭的拿手甜品,但姜早有多久沒吃到過鐘詩蘭做的飯菜了?一年還是兩年。
姜早把碗推開了點,自己盛了碗湯,不要玉米也不要排骨,隻有湯。
喝完後,姜早把飯菜蓋好後,就回了房間。
曾瑛瑛給她發的消息,正跳在手機屏幕的最上面。
【班費已經被人還回來了!!】
姜早眼睫低了低,其實也沒有很意外。
下午姜早到學校的時候,班級裡的氣氛明顯躁動。這種狀态從早上曾瑛瑛把報警的消息帶回來後,就開始了。
同學們都在探讨議論,班費是誰拿的。最大的猜測就是姜早,但也小部分同學覺得不一定是她。
這樣的讨論一直持續到大課間,大家從操場上回來後,就發現了班長書包裡多出來的錢。全班一共四十七個人,原本應該是四千七的班費,隻剩下了四千五。
“還少了兩百。”曾瑛瑛挨過身來,和姜早說了這事。合理猜測,“應該是被用掉了吧。”
而班費回來,也足夠證明了錢不是姜早拿的。
上午所有人都在,唯獨最有嫌疑的姜早不在。這是洗清她嫌疑的最好方式。
姜早默了下,想起上午某個“特别想要個妹妹”的人說的話。
——“這不是要給人留一點行動的時間。”
——“吃早飯了嗎?”
——“沒吃啊。那哥哥剛好,先帶你回家吃飯。”
姜早擡手摸了下上午被他彈到的額頭,然後側趴在了課桌上。
他彈她的力道其實也沒有很重。
也因此,一切也都有了解釋。
他為什麼沒有報警,卻喊住曾瑛瑛傳出那些話,還把後果說的那麼嚴重,就是為了讓對方害怕。
而帶她離開,是為了直接堵住所有人的猜忌,這樣錢就算回來,也不會有人會覺得是她。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解決了一切,卻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包括真正犯錯的那個人,他也給了對方一個機會。
課間,有同學喊了姜早一聲,“姜早,老師找你。”
姜早起身,慢吞吞地往年段辦公室走。
杜立輝泡了杯茶後,就在等着她了。
錢回來的事情,杜立輝是第一個知道的。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也是杜立輝想看到的。
“我給你哥哥打電話,他沒接。”
手機已經回到了姜早手裡,周樾要怎麼接。
姜早有點心虛地打了個哈哈,聲音很小。“他、可能、沒看到吧。”
杜立輝喊姜早出來其實也沒别的事,就是想問一下,“警察那邊你哥能不能打電話說一下,不用來了。”
這事,還是不要鬧大。
姜早點頭,沒把周樾根本沒打算報警的事情說出來,隻是說她等下會告訴周樾的。
可杜立輝讓她現在就說。
姜早隻能硬着頭皮用杜立輝電話撥了過去。
能接通才怪了。
姜早隻能慶幸,自己有到學校,手機就保持靜音的習慣。
“老師,打不通。”姜早悻悻地把手機還給了杜立輝。
杜立輝沒有放下心來,看着姜早又問,“你手機帶了嗎。”
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