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姜早就想到了一個問題。讓她想了一整晚都沒怎麼睡。
盛嘉南的車修好了,她以後是不是就沒原因去找他了。
姜早苦惱了好久,發現自己除了知道周樾叫什麼之外,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盛嘉南的車壞了,她陰差陽錯地碰見他,他們大抵是不會認識的。
“小祖宗,你知道這輛車多貴嗎?”盛嘉南心态都要不好了,他比了個數字。
這輛車花了他所有的壓歲錢。
是那麼容易壞嗎。
聞言,姜早沮喪了些,“那你車要是壞了記得告訴我。”
“……”
她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自己的事情了?盛嘉南心裡一動,待反應過來的時候。
姜早已經一聲不吭地往小區走,任由着盛嘉南踩着車踏闆跟着她身後。
“你還沒說晚上和不和我去玩呢?”
“不去。”姜早幹脆利落地拒絕,頭也不回地沖盛嘉南擺手。
獨留盛嘉南失望地站在原地,“好吧,那你明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嗎?”
姜早沒回答。
她拎着東西回家,正好碰見了張姨在院子裡澆花。姜早想起來鐘詩蘭也是有車的,車子就停在車庫裡,但她既不會開,車也沒壞啊。
姜早從來沒有這麼煩惱過什麼。
她就不能直接去找他嗎?
說自己東西丢他哪了,或者說……或者說什麼。好像怎樣都挺奇怪的,奇怪的像是她有什麼其它想法一樣。
可她能有什麼想法,她隻是……
姜早眼睫聳拉了下來,在臉頰下投下了一片淺淺的陰影。
這樣的情緒,在周一的時候轉變成為了隐約的期待。姜早去學校都變得積極勤奮了起來。
他距離她的學校那麼近,活動範圍都是周圍的這一片,怎麼看偶遇的幾率都挺大。
但周一過去了,周二過去了,周三過去了,姜早任是沒有在上下學的任何一個時候碰見過他。
對于姜早這幾天來得都挺早的情況,杜立輝都以為她要轉性好好學習了。
特意在化學課上專門點名表揚了一下。“有些同學雖然高一高二的時候有些松散,但還有機會,好好把握這一年老師相信能考出個好成績來的。”
講台下的姜早根本沒聽進去杜立輝講了什麼,她拿着鉛筆在稿子上塗塗畫畫,沒多久她感覺到桌肚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姜早沒管,而是等手裡的這道題寫完。
盛嘉南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一條接着一條地往外冒。【你聽說早上校門口車禍的事情了嗎?】
【我是真倒黴。】
【門口路那麼寬,偏偏是我中獎了。】
姜早眼皮都沒擡,一條條看着,然後單手給盛嘉南扣了個問号。
【?】
對面立馬顯示着正在輸入中的,沒一會消息就發了過來。【不是你說,我車要是壞了,記得告訴你嗎?】
姜早極為緩慢地眨了下眼,整個人都清醒了些。以至于動作太大,碰到的課桌。
她桌上的筆咕噜噜地滾到桌角,然後“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這一動靜不算大,但此時此刻在杜立輝難得表揚人的氛圍中顯得很突兀。
在杜立輝擡手指過來的瞬間,姜早面無表情地擡眼,放在抽屜裡的手也立馬松開的手機擺好。這一系列動作她做得自然又不着痕迹,甚至連表情都泰然自若,乖巧得不得了。
杜立輝:“沒錯,我說的就是姜早。”
姜早:?
???
她完了。姜早心裡剛冒出這兩個字,台上的杜立輝也開了口。
“老師多次在學校門口碰見姜早,她提前二十分鐘就到學校了,這樣刻苦學習的行為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學習。”
“……啊?”姜早肉眼可見得迷茫了一下。
杜立輝已經帶頭鼓起了掌,“如果大家都抱以這樣的學習積極性,我相信大家的成績都會有個質的飛躍。”
姜早:“……”
“讓我們鼓掌表揚一下姜早同學的學習态度。”
随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姜早抿舔了下唇,表面還是波瀾無驚的。
但在杜立輝話題轉過後,她彎腰撿地上的筆的時候無聲地松了一口氣,擡手順勢有點羞愧地摸了下發燙的耳垂。
這一節課,姜早上得格外的認真。
直到放學後,姜早才有機會問盛嘉南是怎麼一回事。
早上有個送學生的父母,倒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路邊的一排自行車。其中就有盛嘉南的那輛SPECIALIZED。
事情突發,盛嘉南還是最後才知道的。
對方的态度很好,估計家裡也不差錢,男生主動找上盛嘉南。
原本開車的應該是這個男生的父親,但出門時臨時換成了他剛拿到駕照母親送他來的,才出了這檔子事。聽到男生說會全責賠的,盛嘉南心情好了些。
了解完全部後,姜早還是覺得有點恍惚。
緣分?
怎麼不算呢。
她想什麼就來什麼了。
等姜早看到盛嘉南那輛車後,愣神了好一會。盛嘉南同款手足無措地站着。
“那什麼、這還修的好嗎?”
車頭整個都扭曲了,呈現一個詭異的姿勢,能想象當時壓的有多狠,估計是首當其沖被撞上的第一個“倒黴蛋”。
盛嘉南也不懂,“問問吧?”
說不定還有救。
盛嘉南主動和姜早打聽上次是去哪家店給自己修的車,無非其它,就是那價格太便宜了。
在盛嘉南要把錢轉給姜早,問了她修車費多少的時候,盛嘉南就給這家店的老闆打上了個“良心”的标簽,就收了個配件費不是良心是什麼。
姜早躊躇了下,就把地址告訴了他。
距離不遠,算得上很近,也就五六百米的距離。就是在胡同裡,有點難找。
在盛嘉南的印象中,是沒有這麼一家店的,新開的?
盛嘉南大大咧咧地進門,沒想到裡面還挺大,就是空。
空無一人。
活像要倒閉的模樣。
姜早想起來,好像除了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有個人要修車,之後的每一次她都沒有看到其他人。她想到了一件事,要是周樾這家店開不下去不開了,他是不是就會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