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有點今夕何夕的茫然感,她擡手揉了下眼睛直起了身。
窗外不知道時候開始,下起了小雨,為悶熱的天氣增添了幾分涼爽。
姜早發呆地往窗外看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居然沒有開始上課,大家安靜的在自習,隻發出了細微的書頁翻動的聲音。
難怪她覺得自己這一眯眼,睡得有些沉。
曾瑛瑛壓低了聲音和她解釋,“老師有事沒來,讓我們自習一節課。我看你在睡,才沒有叫你的。”
姜早無聲地點頭,緩了一會神,也掏出了題目出來刷。
原本以為隻是一場小雨,但這一下,下到了放學都沒有停。
帶傘的人并不多,但幸好雨并不大,天氣也熱,就算淋了雨也不會覺得冷。大把的男孩子,不遮不擋地就往雨幕裡沖。
姜早站在屋檐下,看了看外面的雨,并不着急。雖然她不讨厭下雨,但她也并不想淋得濕漉漉的。
等學校人走得差不多了,也沒見雨有變小的趨勢。姜早猶豫了下,從書包裡掏出了本帶封皮的課本,遮擋在頭頂後才勉強往門口移動。
盡管一路上都盡量沿着屋檐走,等她到公交車站時,身上還是必不可免地淋濕了些。
姜早唇線抿直了些,看着被洇濕的鞋面。
更煩了。
一團雪白色也就在這樣的時刻闖入了她視線之内,湊過來了自己的大腦袋蹭了蹭她的褲腿,像是安撫一般。
姜早眼睫動了下,對上了椰子的眼睛。
耶耶身上細緻的被人穿上了雨衣,連帶着尾巴都藏在雨衣下面,沒能高興地搖起。
姜早看了它幾秒,順着它脖子上的牽引繩看過去,原本以為能看到周樾,結果看到了撐着把傘的魏诏。
就算左牽耶,右拿傘。魏诏依舊拿着傘沖她擡了手打招呼,“嗨,姜早妹妹。”
姜早慢吞吞地眨了下眼,說不清的有點失落。格外有态度地沖魏诏點了點頭當作聽到,“嗯,魏弟弟。”
“……?”
魏诏被噎了下,尴尬地撓了下後腦勺。“那什麼姜早妹…..”
“妹妹”的稱呼,魏诏識趣的沒有再喊,他把傘湊過來點,幫姜早遮擋了下檐邊濺起的水花。“我應該比你大。”
“哦。”姜早沒感情地應聲,瞧着是聽明白了的樣子。
下一秒。
“魏弟弟。”
“……”
魏诏有點抓狂,雖然是被小甜妹這麼喊,但被喊弟弟聽起來就很沒面,讓他在兄弟裡怎麼混。
可姜早沒理他,從口袋裡掏出了紙巾擦了下鞋面沾到的泥水。她環視了一圈,站台旁就有垃圾桶。
她走了過去,耶耶就跟着她身邊也挪了過去。丢完紙巾後,姜早遲疑了兩秒,蹲下來一回生二回熟地摸了摸椰子的腦袋。
魏诏還在天人交戰中,最後敗下陣來,他舉起了雙手,“我錯了姐,我以後肯定不喊你妹妹了,喊你姜早姐姐,行不行。”
姜早瞟了他一眼,沒說話,算是勉強同意。
魏诏本來就是個自來熟,大大咧咧的,按他的話來說,英雄不拘小節,樂于助人。下一秒就又嘻嘻哈哈熱情的朝姜早伸出了援手。“沒帶傘嗎?要不我們一起?到了工作室我找把傘給你。”
姜早剛開始面對着魏诏那張不像好人,更像會拐賣女孩子的臉,并沒有準備答應。但聽到後半句話後,姜早頓了一瞬,幾乎是沒怎麼猶豫就點了頭。
魏诏手上還拎了個袋子,裡面是瓶醬油。“我們剛剛在做飯,沒調料了。”
姜早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把做飯和他們兩人挂上鈎。她順手牽過椰子的繩幫忙牽着,一路被椰子拉着往家的方向走。
本來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的隻花了五分鐘就到了。
下了雨,工作室外邊牆面上的爬牆虎被淋的綠油油的,一看就是無人修剪肆意生長的結果,是滿眼的生命力。
椰子帶着她進去,比魏诏還要快了一步,沖過小院直奔裡屋,帶着她去見某個意料之中會見到的人。
可見到時,姜早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她慢半拍地眨了下眼,拖着腦袋一眼就看清了屋裡的場景和人。
開放式的廚房,很簡約很寬敞。此時竈前的砂鍋正“咕噜咕噜”的冒着煙,煙火氣息很足。
周樾就站在鍋前,看起來很困,整個人懶洋洋的,連帶着狹長上揚的眉眼弧度,都倦怠頹靡地下壓着。
他手裡拿着個鍋勺,下半身還圍了條非常粉嫩的圍裙,非常吸睛。
吸睛到什麼程度呢,姜早腦海裡除了他那張臉,全都是粉色圍裙的畫面。
而且罕見的他也沒有穿深色系,是簡單寬松的白T加灰色運動褲,松弛又慵懶。滿身的人夫感,讓姜早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椰子已經在姜早愣神時,從她手裡掙脫下了繩子奔向了周樾,繞着他腳邊轉圈。
周樾精神不濟地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打了個哈欠,眼尾的弧度微張,染上了點紅。
其實姜早并沒有覺得尴尬,但她莫名緊張局促。可能是因為自己算是沒打招呼擅闖,還看到了不該看。
具體什麼不該看,姜早往他下半身腰間的位置又瞄了眼。
魏诏的聲音也已經到了。“周爺,樾爺,周樾寶貝~我帶着妹妹來看你了……”
周樾啧了聲,輕笑着半眯了眸,“寶你媽的貝,再喊一遍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