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譽給蜘蛛立完衣冠冢,遠遠地,從宿舍樓的方向傳來了鈴聲,幾人對視一眼,決定直接去教室。
至于段譽……
江迩給他兩個選擇,要麼他們舉着段譽讓他怎麼來的怎麼回去,要麼現在回宿舍換身衣服等到晚自習結束混在走讀生裡面出去。
方案二意味着段譽早在這個枯燥無比的高中校園待上一上午,還得躲着避着。
段譽想都沒想選了方案一,江迩找到一個還算幹淨的牆面,蹲下身子拍拍大腿叫他跳,孫千遠和鄭嘉則一人守着一個路口,總算有驚無險把人送了出去。
隻是可憐鄭嘉,也沒睡覺,還處處碰壁,這下還遇到了個比江迩更煩的人。
去教室的路上他長籲短歎,卻沒挽回孫千遠的心思,對方跟在江迩身後,都分不清誰是大哥誰是小弟了。
鄭嘉不爽地咳了幾聲,身後那人總算聽到動靜看過來了。
“鄭哥,這麼嚴重要不要我去買藥?”
看似還要鄭嘉一聲令下,實則問出這句話就說明了孫千遠準備去了,果不其然,緊随而來的就是。
“你們先走吧,我去買點藥。”
說完還看了眼江迩,說:“正好帶一包濕巾,你褲子都髒了。”
江迩:“我陪你一起吧。”
鄭嘉又不爽了,冷冰冰瞪着江迩,直到他和孫千遠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樓梯拐角。
醫務室距離宿舍樓很近,離教學樓就遠了,孫千遠有了時間,邊走邊發愁:“要是宿管查寝發現咱們都沒在寝室,也沒有假條,肯定會上報。”
一上報就有懲罰,他們還好,倒是江迩要拿獎學金,如此一來很可能就泡湯了。
孫千遠從他身上撇開眼,問:“你當時怎麼跟過來了?”
江迩表情淡淡,回:“不放心。”
至于是不放心鄭嘉還是不放心孫千遠沒有明說,那估計就是兩者都有了。
孫千遠歎了口氣,緊接着問:“那你的獎學金怎麼辦?”
江迩自高二以來一直在榜首,就是學校榮譽欄也常年挂着他的名字,獎學金按班排分發,因為江迩過于穩定,孫千遠已經把這歸為了江迩的囊中之物。
“沒事,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找我們,估計是今天中午沒查寝。”
九中管理一向很嚴,缺一次查寝在孫千遠聽來很不可能,但此刻再糾結也是徒勞,歎了口氣他不再說什麼。
江迩的校褲大腿上有個顯眼的腳印,即便剛才拿紙巾擦過也能看出輪廓。
回來的路上遇見葛主任,對方叫江迩去政教處一趟,瞥見那一塊髒污還問了句怎麼搞的。
孫千遠站在他旁邊,被殃及池魚。
“孫千遠給你踹的?”
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葛主任都笑了。他覺得憑借孫千遠的身闆,踹江迩一腳估計都能被對方彈出去兩米。
孫千遠顯然是接收到了這層意思,目中有些無語,但到底沒反駁,他一闆一眼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在長輩面前不大開得起玩笑。
見江迩跟着葛主任走了,孫千遠也回教室。
009好些天沒有上線了,或許是手下綁定的任務者太多,一時沒顧得上他,不過這樣也好,目前他不必因為硬要撮合鄭嘉和江迩壓力太大。
但遲遲進度原地踏步也不是長久之計,孫千遠找回座位,鄭嘉已經又趴下補覺了,預備鈴打響才醒過來。
孫千遠一直在等着他,鄭嘉還沒醒盹兒這人就湊到他耳邊。
“鄭哥,打遊戲不?”
鄭嘉緩緩撐開眼皮,哼了一聲,低着腦袋搖頭:“你指的要是和江迩一起那就算了。”
計劃失敗。
鄭嘉把桌上的各種資料攏在一起,不知道在搜尋什麼,找了一圈視線最終落在孫千遠攤開的手上。
孫千遠掌心很亂,手掌上居然還有明顯的磨出來的繭子,細看右手中指第一個關節處還有一塊凸起,整根手指都朝着無名指彎曲。
看着挺疼的。
“你這裡怎麼回事?”
他捏起對方的中指,摸過才知道那塊凸起實則就是一塊又厚又解釋的老繭,緊緊包裹着指側關節。
“寫字寫的,你沒有嗎?”
鄭嘉還真沒有,他躲懶躲習慣了,抄寫作業對他來說就是浪費時間,他年紀小的時候不寫等着挨批,後來批多了長了個心眼兒花錢請别人代勞,所以一直到十八歲,他十根手指都被自己好好保護着。
這兩年他媽讓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之前因為學樂器,學射箭折騰出的繭子也都消去了。
他張開手癱在孫千遠面前,收攏又張開,說:“沒有啊。”
他又勾了勾指尖,問:“藥呢?你不會光顧着給江迩買濕巾把我忘了吧。”
孫千遠暫時還幹不出這種事,掏出校服兜裡的藥盒塞給他。
“怎麼會呢鄭哥。”
天地良心,拿人手軟,他怎麼會因為江迩抛下鄭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