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庭院,繁花似錦,她眼前有些缭亂。
蔡泱剛踏入庭院,便看到李墨乘站在那,臉上挂着笑。
蔡泱心中暗叫不好,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
“阿泱,你終于來了。”李墨乘快步上前,拉住蔡泱的手,語氣中滿是欣喜,“我就知道,你心裡并非屬意魏時崇,你終于想通了,願意同我走了。”
蔡泱奮力掙脫李墨乘的手,怒目而視,喝道:“李墨乘,你休要胡言亂語!今日之事,到底是為何?”
李墨乘卻不以為然,依舊笑道:“阿泱,你我本就情投意合,隻要你跟我走,我定能護你周全,這個孩子……以後就是我的孩子。
他有些激動。
蔡泱皺着眉想要掙脫:“你做什麼,放開我!”
而此時,黎月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喲,這不是王後嗎?這是在做什麼呢?不會是私會情郎吧?”
蔡泱轉身,隻見黎月正身後跟着的,是身着朝服的魏時崇。
蔡泱一愣,蹙眉。
“你再說什麼?”她喝問。
黎月不屑道:“王後又何必裝蒜呢?此人便是李墨乘,東辰将領,若是我消息不錯……此人應是王後的青梅竹馬,若不是王後要和親柔伊,便是要嫁給他把?”
黎月每說一字,魏時崇的拳頭便攥的更緊。
李墨乘也皺着眉,不清楚局勢,隻是将蔡泱護在身後,對黎月怒道:“你不是自稱阿泱在柔伊的密友?現在這又是哪出戲?”
阿泱?
看着他将蔡泱護在身後,稱呼如此親密,魏時崇不禁心口泛疼,雙眼猩紅的看着蔡泱。
蔡泱亦望向他,而此刻被李墨乘攥着手腕,她一個有孕之人根本掙脫不開。
黎月譏笑一聲:“隻怪你自己太蠢,輕易信了我的話,怎麼?我說的話你便盡信?這樣的頭腦竟還配做東辰将領?實乃可笑。”
“你!”
意識到自己被騙,想着昨日僞裝使臣身份一事已經暴露,便坦蕩道:“我便是戍邊将領李墨乘,此番來柔伊也沒想着能活着走出去,我欠阿泱許多,此番不求活,但求國君好生照應她,莫要讓她遭了算計!”
他說着便将頭轉向黎月。
黎月蹙眉。
魏時崇臉色陰沉,他将李墨乘的話聽了個真切,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求我好生照應她?
呵。
“你好大的口氣,她是我夫人。”
話起話落間,魏時崇幾步過去一拳便往李墨乘身上打去,李墨乘也是迅捷的躲開,反手便要制住他,魏時崇旋身,徑直将蔡泱打橫抱起退後幾步,蔡泱捂着肚子驚呼一聲,又攬住男人的頸脖。
被魏時崇鑽了空子,李墨乘蹙眉看着兩人。
魏時崇身上的酒氣還未散完,蔡泱咬唇,撇過頭去不願聞,眼底泛起淚花。
黎月見狀,着急道:“時崇哥哥,今日我帶你來就是要看王後與這舊情郎私會,他自己也說要将王後帶走,時崇哥哥可萬不要放過他們啊!”
“閉嘴,王後的名聲何事輪到你多嘴?”
魏時崇怒吼。
黎月被吓了一跳,噤聲。
蔡泱被他緊緊抱在懷裡,聞言愣了愣神。
魏時崇不看懷裡的人兒,而是直視着對面的李墨乘,眯眼道:“雖然王後努力修補着東辰與柔伊間的嫌隙,卻難免有人趁機行不軌之事,李墨乘,你當年身為東辰将領殺害我柔伊衆多将士,若是沒有安邑長公主和親,此仇本王非報不可!”
李墨乘蹙眉,喝道:“你想如何?”
“如何?”魏時崇眸中泛起一抹冷意,他勾了勾唇角:“柔伊與東辰交惡百年,本王希望你清楚,公主是為了萬千百姓嫁進柔伊,本王信她,倘若真的能跟你逃出來,她也絕不會做。”
蔡泱心上一顫。
他這是……
魏時崇看向她,發覺她眼底早就冒着淚花,便假意笑她:“王後何時也變得愛在本王面前哭鼻子了?”
“才沒有。”她别過頭去。
若是現在的局勢都看不懂,黎月便白活了十幾年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如膠似漆的兩人,反思着這麼多年來魏時崇始終不對她動心的原因是什麼。
無論她怎樣示好,魏時崇就是不為所動。
如今想來,想來是他登基伊始,黎家權勢已經夠大,他不可能在娶她一個滿腹野心的黎家女兒為後。
她想至此處,冷笑道:“蔡泱,虧你還是東辰的長公主,竟就這般信了一個男人的承諾,他會因懼怕權勢而疏遠我,将來有一天也照樣會對你如此!”
聞言,蔡泱微微愣神,半刻後又輕笑一聲:“你何出此言啊。”
黎月毫不示弱:“自然是,他為了朝綱不被黎家所控,才想娶了你,借助外力把控。”
魏時崇蹙眉,将視線轉移到黎月身上。
黎月苦笑一聲:“你以為他容許你一個東辰女人涉政,是真的心愛你嗎?簡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