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濯雪忙說:“連哥别動手,誤會誤會……”
“這是食堂,大家都看着呢,有沒有點學生的樣子?”鄭影不急不忙發問。
那個叫阿連的,會心一笑:“放心吧哥,我把她拉出去再搞。”
說着就把梁漱冰連拉帶拽帶了出去。
梁濯雪慌張讨饒:“影哥,我姐不是故意的,你饒了她吧……”
她聲音裡都發顫。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男生拽了出去。
夏綠低下頭,眼底是嘲諷的。
鄭影捕捉到了夏綠的表情,感覺有意思,露出一抹真心的笑:“來,不吃她夾的,那我夾給你吃?”
夏綠擡起臉,看着鄭影。
一時間,有點搞不明白,但貌似又有點明白。
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堅持來招惹她。
明白的是,沖剛才對梁氏姐妹的态度來看,他應該不會像以前一樣欺負她了。
然而這個念頭還沒閃過。
隻見鄭影拿起筷子,夾了一顆小米辣,舉到她嘴邊:“啊,張嘴。”
仿佛是喂她吃一塊香甜的蛋糕,鄭影揚起了一抹特别寵溺的笑。
刀尖上的蜜,陽光下閃着誘人光澤,危險又甜蜜。
夏綠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她怎麼會對一個混蛋抱有幻想?
内心掙紮了三秒鐘。
夏綠終于還是張開嘴,把那塊辣椒含進了嘴裡。
她知道,她可以拒絕梁濯雪,但無法拒絕鄭影。
一塊辣椒,吃就是了。
鄭影充滿興奮地盯着她,她沒怎麼嚼,直接咽下去。
鄭影眯起眼,說不上對這個結果滿不滿意,又給她加了一塊大蒜:“再來一口。”
夏綠柔和的小臉泛着不健康的潮紅,辣味延遲冒上來了,火辣辣的,從舌根到耳朵根,再到喉嚨。
“我……”
“吃。”
他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
夏綠在桌底握緊了拳頭,她英勇就義似的,再次把大蒜吞下。
鄭影點了點頭,問:“你知道你現在多漂亮嗎?”
夏綠不說話,眼底染上水霧。
“就像貞潔烈女吃了□□,心裡抗拒身體誠實的樣子。”鄭影特暧昧的在她臉上打轉,說完罵了聲“操”,說道,“我怎麼這麼有才,語文五十分老師絕逼給低了。”
“……”夏綠小臉皺了皺,隻覺羞憤難耐。
忍了又忍,沒忍住,起身離開了。
鄭影沒攔。
……
夏綠是跑着回班的,一進門,發現梁漱冰正趴在座位上嚎啕大哭,梁濯雪坐在旁邊安慰她。
聽見門響,梁濯雪看過來,她的臉上有未幹的淚痕,看向夏綠的眼神無比怨恨。
夏綠大抵猜到發生了什麼。
同樣因為男生。
遲裕的喜歡,讓夏綠陷入噩夢,鄭影的喜歡,卻讓梁家兩姐妹陷入噩夢。
夏綠不敢說這是報應,但卻覺得挺嘲弄的。
想了想,她幹脆沒進屋,就着密集的春雨,到操場跑圈。
五圈下來,夏綠覺得心裡好受多了。
後來好不容易硬着頭皮捱到了放學。
她以為一天的磨難終于結束,誰知鄭影帶着一大幫人居然在班門口等她。
她一出門,對面的男生們忽然異口同聲喊:“嫂子。”
梁濯雪無聲看着這一切,眼裡的恨意更濃。
鄭影說:“我來送你回家。”
夏綠經曆這一天的提心吊膽,已經很疲憊,便問:“你到底想幹嗎?”
“追你啊,看不出來?”鄭影撥了撥額前的銀色發梢,玩世不恭的笑着。
夏綠心裡一陣陣發寒。
偏偏手機振動了一下。
她轉過身掏出來看——宋璀錯說他那邊有點事要處理,今晚不等她了。
夏綠的心沉了又沉,最後隻能硬着頭皮跟鄭影離開。
她去坐公交,鄭影亦步亦趨跟着她上了車。
車上人多,隻能站着,她扶着欄杆,鄭影握着手抓環,車輛不時刹車,又不時颠簸,他好幾次撞到她身上,夏綠躲了幾次,又被他抓回來。
陰森森威脅:“再躲我親你了。”
夏綠吓得汗毛都立起來,再也不敢亂動。
可她一老實,他的動作便更肆無忌憚,走到半路要看要摸上來,夏綠實在是忍不住了,趁公交車到站,人流湧上湧下混亂的功夫,一挪腳撒腿就跑下了車。
鄭影反應也快,立刻追過來,但好在車門很快阖上,最後他隻能隔着車玻璃瞪她,毫無他法。
夏綠大口喘氣看着他。
車開走的時候,他壓着火咬牙笑說:“你等着。”
夏綠渾身發抖,抱膝蹲了下來。
後悔逃跑。
但想到鄭影差點碰她,便又慶幸逃跑。
無助之下,夏綠腦子裡想到的唯一一個人竟是宋璀錯。
她想給他發消息。
打開手機,紅紅的數字“1”貼在宋璀錯那行消息欄上,她沒點開就看到上面寫着“但我讓小六在後門等你了”。
肯定是因為學校的破網速,才導緻這條消息延遲了。
她給他發消息:【網速慢,沒看到你的消息,先走了。】
他那邊遲遲沒回複,應該是在忙。
不知道是不是去打架了。
這麼一想,原本想要告訴他的話,她也不打算說了,怕麻煩他。
夏綠最後打車回家。
回到家夏綠發現姥姥竟然沒等她就睡了,她去問了問,才知道姥姥有點小感冒,叮囑姥姥蓋好被子,她才回到自己屋。
第二天清晨,夏綠醒的很早。
糾結了半天,最後她給王弘光發了條短信,請了三天病假。
怕姥姥起疑,她裝模作樣起了床,和平時一樣洗完臉,刷完牙,出門上學。
最後到人民公園待了一天。
期間王弘光給她打了個電話問情況,她裝咳嗽裝虛弱,把畢生的演技都拿出來了,才蒙混過關。
第二天,第三天依舊如此。
而這三天宋璀錯都沒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