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God please no!可千萬别跟我講話。
即使車程很短,陳南伊也在心裡瘋狂默念祈禱。
遺憾的是,上帝并沒有聽到她的心聲。
“噢對了Anna,“Porno”是什麼意思?我剛剛聽那個客戶總這樣說,有點好奇,你能為我解答一下嗎?”,徐祈恺一上來就給了她“緻命一擊”。
按照良心,陳南伊應該無視男女之别或者其他因素,忠實地告訴他——那是“澀情”的意思。
但,還是算了吧!她沒那臉。
陳南伊剛要開口忽悠,徐祈恺就靈光一閃,自己打開了翻譯軟件,對着手機說了聲“Porno”。
機械地女聲将意思念了出來,空氣有一瞬間很尴尬。
陳南伊抿了抿唇,突然覺得還是要淡化一點好,于是扭過頭确認,“噢,差不多是這意思——可能我喉嚨有點發炎,就比較沙啞”
“他怎麼可能這麼對一位女士呢!”,徐祈恺路燈影耀下的臉看不清晰,但卻非常鄭重。
“我倒覺得很正常,大部分女士靠分享秘密成為好友,而大部分的男士則是說些黃色以拉近關系——但他應該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針對我的聲音,然後習慣性地這麼評價了”,陳南伊如此撫慰。
“你覺得正常?”,徐祈恺奇道。
陳南伊也奇怪地扭頭看他,大而亮的眼睛非常坦然。
“當然,每個人都這樣,隻不過得體的人隻在背後隐晦,中等的會在他人面前試探,而下流的人肆無忌憚”
徐祈恺忍不住問,“那總有不會的吧?”
陳南伊也被問倒了,想了一下,認真道。
“嗯,那那種人應該就是值得結婚的好對象——還有,請不要問我自己覺得是哪種人,這有些不好回答”
總覺得對面的人會皮一下的陳南伊趕緊提前截斷話語,打算終結對話。
反正警局也快到了。
徐祈恺忍不住噗嗤一笑,倒是沒再說些什麼,隻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方形盒子,遞給了她。
“這是送給你的,打開看看”
陳南伊不明所以,但對面的人又一直示意并期待她打開,她隻好接了過來。
入目,是那隻讓她一看就怕的綠色手表——主要是有點應激反應。
陳南伊手一抖,差點給送了出去。
但定神一看,就會發現,這支綠色手表雖然和徐祈恺手腕上的一樣,但較小許多,水綠瑩瑩,還有很多細鑽,明顯是女士用的。
想也知道,這手表便宜不了。
于是她連忙合上倒推回去。
“多謝,但這我不能收”,她的态度堅決。
開玩笑,本來就是因為五十六弟和高額的報酬才來的——不過這麼講很土,所以她直接就說不能收。
再說了,這是真不能收啊,這兩個表看起來就很一樣,雖然不是走情侶表的路子,但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是了,估計是那次發呆,他以為自己喜歡他的手表,在向他讨吧?但他又無法忍痛割愛,所以換了種方法?
這還真是,所以說沒事做人那麼面面俱到要風度幹嘛?看吧,現在不是多出了一筆錢。
“為什麼不能收?你不是喜歡……而且——雖然你可能并不認同,但我認為我們是朋友的,朋友之間不該這麼客氣”
即使被定位為讓人放心的朋友關系讓她松了口氣,可是,朋友之間也沒這樣子的吧?她連提供等額價值“交換”的資本都沒有,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這根本不是朋友。
但她也不想跟他多磨,于是直接說道,“我現在的确覺得不合适,不然就放在你那裡幫我保管吧,如果以後我想要,再問你拿——若是朋友的話,你應該會答應我的請求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徐祈恺隻好苦笑着收了起來。
“那你要記得……”
車很快到了警局門口旁邊的一家藥店,陳南伊簡單和徐祈恺道了别就徑直打開車門,頂着寒風跑進了藥店裡面。
幸好她回來的還不算太遲,店鋪才要打烊而已。
陳南伊趕緊買了幾盒消炎藥和退燒藥就趕緊出來了,怕耽誤别人關門。
她以為剛剛就是道别的,沒想到一出門,迎面就差點撞上一個胸膛——是徐祈恺的。
他手上拿着圍巾不由埋怨了下,“你怎麼跑那麼急,現在都下雪了,别再凍着”
說着,他将圍巾繞到了她的脖上。
陳南伊左手拎着藥袋,右手夾着錢包手機,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圍巾就已經套到了自己脖子。
顧不上矯情——關鍵她現在就算有手拿下,也不好拿了,弄不好像嫌棄人似的,浪費了别人的一片心意,還顯得多想……
其實陳南伊倒沒想到這樣毫無特别反應地接受的話,反而在隐形中代表了某種特殊,不過就目前為止,她隻能接受,并再一次道别。
“多謝!嗯,警局就在對面,那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
他們站的那處地方正好有個人行天橋,自然是從這各有各的好,反正也隻差不過不到百米的距離。
徐祈恺也點頭答應。
陳南伊微微欠了欠身,轉身朝天橋走了上去。
她是不知道身後的人正實在有禮地看着,打算等她進警局大門為止才打要離開。
是直到她走下天橋,就被拖進一個狹窄而又黑暗的巷子、而身處黑暗時,從馬路對面飛奔跨越而來的徐祈恺和皮特才給她帶來生的希望。
那一刻,她無比慶幸他們沒有馬上就走。
因為那個人是三野。
也不知道他怎麼逃出來的,但他或許就是認為,自己的靈魂裡是他媽媽,而他要用曾殺死她的方法再解決一次就能一勞永逸。
再被掐得窒息前幾秒的眩暈裡,她聽到徐祈恺那冰冷的聲音,和踢開重物的響聲。
“Don't touch her, she's my……”
然後,她就陷入一片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