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擺動的弧度過大,陳南伊察覺可能臉會碰到,身體猛地往後一折,一下用力過度,不由地低呼出聲。
發出聲音倒沒什麼,往後靠也沒什麼,主要就是那驟然發出的輕呼,聲音實在……澀情徐祈恺的眼神瞬間不對了,一下彈跳起身。
他的喉頭滾了一下,看不出什麼神色地隻留下一句“額,等我換下衣服我們出去吃吧”——就直接進了卧室,看上去他十分不想待在房間的樣子。
握草離了個大譜!
陳南伊在徐祈恺轉身走進卧室的時候,一手捂住額頭,恨不得回爐重生。
她怎麼會發出那種聲音呢?真是的。
等了許久,徐祈恺才從卧室裡出來,不知為何,明明早已經快幹的頭發又增添了幾分濕潤。
陳南伊有心想說頭發吹幹了再出去的好,但是鑒于剛剛的尴尬,她還是決定啥也不說了,跟着走就是了。
徐祈恺長腰而立,一身的黑色的大衣顯得他更加修長。
陳南伊站起來要跟着走的時候,他又将剛剛放在客幾上的圍巾拿了起來,然後拿到蒸汽機上面認認真真熏過兩遍後圍到了脖子上面。
“走吧!”,徐祈恺打開了大門,伸手讓她先行。
不得不說,看到自己買的東西圍在徐祈恺這樣的人物身上總有些奇幻,也有些莫名的,怎麼說呢,自豪?
不過徐祈恺在那邊等着,陳南伊隻能忽略這奇怪的情緒,趕忙點了點頭,先一步走出了房門。
兩人進了電梯。
徐祈恺翻出手機在上面點點劃劃,陳南伊站了老遠,但又不敢太過明顯。
無他,剛剛徐祈恺在房間裡很久才出來的時候,她拿出手機搜了一下送圍巾的含義。
好家夥!巨多巨多。
但不管有幾種,大多數都跟愛情有關,陳南伊拼命找,才找到一星半點跟友誼相關的内容,正想舒一口氣,緊接着下一段話又是——在現代社會中,異性之間隻能在表達愛意的時候送圍巾,尤其是女生,不能随便送給普通男生圍巾,不然會産生不必要的誤會,從而影響友誼……
陳南伊,“……”
瑪德早沒知道。
徐祈恺在前面走着,先去前台取消了配送的早餐,然後領着陳南伊出了酒店。
“穿過前面的公園,拐角的盡頭有一家很棒的早餐店,我們去試試吧!然後去的路上我們還可以繼續上次那個沒講完的話題”
上次沒講完的話題?
陳南伊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噢對!那個言情女,一個對着一個又高又壯的老闆都敢當面罵得差點歇過氣去的“勇士”,她簡直佩服!
陳南伊适時疑惑,“啊!對,那個喜歡你的人,她後面怎麼樣了?”
平心而論,雖然她也不喜歡這樣的女生,但同為女性,總不希望她過于凄慘。
“我不知道,後面是莉雅和皮特去處理的,我絕對一點都不想再知道她的一切——但她應該會被判大概十三年的有期徒刑吧?如果我預估得沒錯的話——這是我和莉雅說的底線”
“她做了什麼才會被你送進監獄啊?”,陳南伊實在好奇,因為一個言情女,就因為騷擾或不給面子而判刑十三年嗎?那也太重了。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你還好,至少有人會讨好你,而我是付工資讓人來氣我的。剛開始我不清楚情況,隻好忍了下來,後面我讓莉雅幫我打聽出了她針對我的原因,就在一場酒會後直接跟她講明了,我說我隻會找和我匹配或者門當戶對的人,那個人絕不可能是她——她就開始破防了,在公衆場合和公司網站上說我的壞話和對她的“求而不得”……”
說到這,徐祈恺看了一眼陳南伊,“嘿!你是不是在笑?為什麼,我都這麼慘了”
他低下頭湊過去看她。
“沒有沒有!我哪有”,陳南伊嚴肅了神色,非常認真,“然後呢?”
徐祈恺半信半疑,但在那誠摯的目光下也隻好繼續,“我那時候也沒想怎麼的,就是讓莉雅搜集證據,打算告她诽謗罪的,但是那時候沒想到她手上還有一個單子,她是個會計,直接把那次訂單的錢轉給自己,作為我對她的“賠償”了,而且被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她還覺得我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私下找她、也還故意說什麼門當戶對的話來掩蓋自己的真心……我真是,無話可說”
陳南伊對此也深表同情,但她更關注的一點是,“她轉了多少錢?”
她猜想估計就是這個錢的緣故,才會被送進監獄的。
“你猜?”,徐祈恺還吊起了胃口。
“三百萬”,不是她瞧不起他的生意,不過陳南伊覺得這個數字已經頂天了。
他比了個數字一。
“哈?一百萬就要坐那麼久的牢”,陳南伊吓一跳。
“不”,徐祈恺搖頭,“是一千萬,美金”
陳南伊的眉頭挑了起來,“那……這刑期”——好像少得很。
一千萬美金多多呀!兩萬美金都可以買下她爸媽留給她的老房子了,她還得重新裝修才可能賣出這個價錢。
“幸虧她隻花了三分之一,不然刑期肯定更長”,徐祈恺聳肩。
“不是”,陳南伊還是覺得玄關,擡頭看向沐浴在陽光下的人,“她怎麼花了三百多萬的呀?而且是美金”
她一輩子,不,可能甚至三輩子都花不到那麼多錢。
“她去買了很多名牌包包、衣服,香水口紅那些——我也搞不清楚她在想什麼,可能她覺得這就是我所說的匹配吧”
“好吧”,陳南伊也甚感無語,“那她是有點罪有應得”
一個普通人想跨越階級,靠勤奮努力是沒有用的,百分之九十九就是靠運氣和抓住機遇的眼光,那個言情女,啧,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透支了高于自己獲取能力的财富,必定要用其他的東西來補償的。
徐祈恺一聽就覺得知音,“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想要把自己生活變得更好的願望,但是,我覺得她對自己的定位一點都不合理,這也太超過了,而且影響别人”
“是有點”,陳南伊認同,“我也覺得想是很正常的,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定位隻高不低、甚至會想些歪門邪道,但做出來就有點不地道了”
“嗯”,徐祈恺點頭應了應,算是附和,不過他似乎并不想多談論别人的事了,緊接着就跟她好奇。
“算了不說她了,你呢?你對自己定位嗎?我覺得你很理智——當然這隻是我的看法”
“理智?”,陳南伊抿了抿唇,她現在倒是覺得對比起普通相識的人來說徐祈恺更可信賴些,但那也并不代表他們可以深入到分享自我剖析的地步。
于是她隻好半真半假地開玩笑一句,“原本我也覺得我理智又睿智,但沒想到我居然是個學習不好、又沒一技之長還性格有些惡劣,精神又有問題的人”
這也不能怪她,事實上因為長期的睡眠不足和生活“毒打”,她很抓狂或不耐煩的時候就會不受控制地“胡言亂語”,。
瞧瞧,現在多尴尬啊!
話一出口,陳南伊心裡就有些暗悔,但又頗為心滿意足,一時間很是矛盾地糾結。
豈料徐祈恺聽了回答卻停下腳步看她,形狀好看的眼睛彎了起來。
他先是微笑,然後大笑,把陳南伊都搞蒙了。
“沒錯,每個人都有精神病”,他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旁邊綠樹長空,湖邊漫步的人也頗多,都看着那個笑得極其明媚耀眼的人,害的陳南伊都不好意思起來。
她緊了緊衣服的領子,低頭往前走去。
徐祈恺卻反身走在她的前面低頭看她。
“對不起,我隻是很高興,你能這樣跟我說話——互相坦誠,這是我所希望的”
互相坦誠?這人很是搞笑!
陳南伊心裡翻了個白眼。
雖說是她“胡言亂語”在先,但既然他這麼說了,她也決定打個直球。
“嗯,如果可以坦誠的話,昨天我向五十六弟表達感謝了,說謝謝他托你照顧我,可他說……”
陳南伊本想直說五十六弟否認了的,可看着眼裡一直注視自己的徐祈恺,不知為什麼卻說不出口,隻好點到為止。
被點破的人反應過來,稍顯不好意思。
“因為那時候我們還不算太熟,我怕你會拒絕我的幫助”,他如是說道。
陳南伊聞言更是不解了,“可那時是我們都不熟,你為什麼要幫我?”,而且還不止一次。
陳南伊停下仰起頭想認真看清他的神色。
徐祈恺也站定伸手幫她遮住光線。
高高的聲音從上空漫灑下來,隻帶着點點笑意。
“因為你的眼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