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阿碗本來就讓許嬷嬷留意着魏家的消息,自然知道魏家沒有辦起這認親宴,她倒是沒有懷疑過魏家是忘記邀請自己這事,如今聽元宓這般解釋,她反倒感覺有點奇怪:“按理說,這事你讓人跟我說一聲便是——哪怕不說也無所謂的,何必巴巴地找我過來,就隻是為了特意跟我說一聲嗎?”
說到底魏家的事跟阿碗本就沒多大關系,阿碗也知道自己名聲不好,哪怕魏家故意不告訴她故意不邀請她也很正常,她有些不明白,元宓為何對這事如此上心。
阿碗有些好奇:“你對其他人也是這樣,親自跟他們解釋嗎?”那未免太沒架子了吧?
“其他人如何,我倒是不怎麼在意的,”元宓偏頭仔細看着阿碗的臉,“說來也是奇怪,我當初見着你便覺得親切,也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些事合該讓你知道。”
“我從小便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通常情況下,順着感覺走多半是沒錯的,”元宓笑,“既然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應該把這些事告訴你,那我自然是順着心意做便是了。”
阿碗沉默了一會,擡眼看向元宓,眼神有些期冀又有些失落:“你說你見着我便覺得親切?可你跟你……四皇子先前也說了,我的模樣不像你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元宓搖頭,糾正阿碗的說法:“我們當初說的并不是你不像我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隻是你的樣貌并不像某些人。”
阿碗眼睛亮了一瞬:“所以你是曾見過跟我長得像的人了?”
她沉思道:“你見過的人是不是比較多、是不是曾經見過有什麼人跟我長得特别像的?”
元宓仔細端詳了一會阿碗的臉,仔細回想了許久,但終究還是搖頭道:“抱歉,我實在是想不起來。”
“哦。”阿碗有些失望,但也不繼續追問,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為何要在意你長得像誰呢?”元宓不解,“難不成你也是在找什麼親人嗎?可你先前不是說,你是令尊令堂生的嗎?還是說令尊令堂也是哪家丢失的人嗎?”
阿碗搖了搖頭,神色怅惘:“這世間哪有那麼多走丢的孩子啊。”
見元宓在看着她,阿碗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别的不好說,但是我爹他……應該是他家親生的。”說實話,阿碗倒是不止一次懷疑過那兩人的母子關系,可是那老太婆總将自己當初生他、養他說得多麼艱難挂在嘴上,話裡話外都要求他盡孝,她說得那般堅定,總不能是說謊吧?
至于池青跟阿碗……她倆的事,不提也罷。
“罷了,”阿碗歎氣,“我也就随口說說而已,你不必介意。”
阿碗低頭自嘲一笑:“哪怕我不是我爹親生的,想來也不可能跟京城裡這些人家有關系,你沒見過跟我長得相似的,一點都不意外。”
元宓似乎是不忍見她這般模樣,沉默了一會,問她:“你過去幾個月也曾見過一些人,可曾遇到誰樣貌與你相似的?”
阿碗自然是搖頭——别說過去幾個月了,算上上輩子,她都沒遇見過。
“那可能還是見的人少了,”元宓思索着已經有了主意,“四月的時候我會随貴妃去廣裕寺,京中的夫人小姐也會一同前往,到時候你也來吧,興許見的人多了,總會遇見你想要找的……我也會幫你留意的。”
阿碗點頭應了,但還是多問一句:“為什麼都要去寺廟裡呀?”
元宓見她是真的不知道,有些訝異,不過也沒多想,跟她解釋道:“先前曾與你說過,我後邊原本還有個妹妹……她生辰在四月十四,每年四月,貴妃都要去廣裕寺替她祈福,希望她早日能夠歸來。”
阿碗張了張嘴——上輩子她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更沒去過這種場合,她不太确定地看着元宓:“我去合适嗎?”
元宓輕笑:“無妨的,到時候我與人說一聲,你跟在我身邊便好。”
阿碗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是想着也許自己的确是能看到更多的人,想了想,點頭應了,隻是……
阿碗小心地偷瞄了一眼元宓,心中仿佛有許多隻手在撓着她一般——
阿碗心裡十分煎熬: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元宓,賀瑩就是她那個妹妹、傳說中失蹤了很多年的那個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