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琳卡揚起手中的長鞭,破開空氣發出獵獵的聲響,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男人殘破的身體。
明明疼的不是自己,卻又仿佛鞭打在衆靈捕的心髒上,讓人心底裡漫上一陣陣的寒意。
男人痛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夠抽搐着身體,瞳孔上移,眼睛緩慢翻成白眼,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沫。
“我會讓你慢慢享受這段過程。”
尤琳卡揚起一抹邪氣癫狂的笑容,美豔的容顔顯得咄咄逼人。
她白皙的皮膚在血的映襯下意外的詭谲,半邊臉埋沒在房間的陰影之下,隻剩下幽幽的,仿若空洞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她必須要以示懲戒,讓這些不識禮數的客人們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有靈捕受不了了,大概是那名男人的隊友。他剛動了動手指,想要從虛拟背包裡拿出道具,試圖從尤琳卡手中将自家隊友給救出來。
尤琳卡突然擡眼,直勾勾地看向了那位隊友,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血液一滴一滴地從長鞭的頂端滑落下來,浸濕了刺繡華麗的地毯。
她的眼眸底下好似映出了暗紅的光影,深不可測。
尤琳卡面無表情道:“你這種身份的人,也想違抗我的命令麼?”
褪去表面的那一層嚣張跋扈的皮,這句話簡直就是赤/裸/裸地在問“你是想去死嗎”。
隊友也隻是聳了聳肩,并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很快,連同剛趕到的謝南常等人,大家都知道了原因——他們面對着自己虛拟背包裡的各種道具,上面呈現出灰白色不可使用的狀态,每個人的神情嚴肅。
除了謝南常和蔣厲的背包裡并沒有多少東西,他們不配說話。
但面對這種情況,所有人竟然無法使用任何道具。
郭茜和阿歡的臉色還稍微好看些,至少她們的靈徒還能夠召喚出來,但也并沒有好多少。
這種認知無疑讓靈捕們感到心驚,要知道在這種副本裡,沒法拿出道具就等于是砧闆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房間裡的尤琳卡還在虐殺那名男靈捕,巨大的視覺沖擊,以及無能為力的可悲使不少人紛紛低下頭來。
男靈捕的鮮血浸濕了深紅色的精美地毯,若不是空氣中彌漫着的濃郁血腥氣,看上去僅僅像是有水不小心潑在了上面。
讓人忍不住懷疑,在這面地毯上究竟還死過多少人。
尤琳卡将人鞭打至隻剩下出的氣,靈捕們沉默地在房外注視着這一切。
雙方形成一種微妙僵持的局面,誰也沒有出聲,甚至尤琳卡也不再開口咒罵,整個人沉浸在一種虐殺的怪異興奮當中,場上一時間隻有長鞭甩打的清脆響聲。
不一會兒,尤琳卡似乎是累了,停下抽打的動作,站在原地揉自己的手腕。
腳邊的屍體已經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找不着一塊好肉。那兩顆被勾出來的,還附着一層薄薄血膜的眼球,也一早就被再次甩進腹腔裡給拍爛了。
就在這時,幾條荊棘自窗簾下方悄悄鑽出,逐步靠近尤琳卡,快速地将屍體給卷了起來,嚴嚴實實地纏上好幾圈,扔到窗外去。
屍體一消失,尤琳卡就好似從混沌的狀态中脫離出來。她的眉眼一彎,笑着看向衆靈捕。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她擡起手來抹了一把臉,在上面留下一道糜麗的紅印。
“天哪,怎麼會弄得這麼髒?我得去洗漱一下,再去盯着小少爺好好吃藥。”
尤琳卡匆匆忙忙地吩咐起下人,并不理會周圍的人,這種模樣倒讓圍觀的靈捕自己覺得怪異起來。
一場鬧劇就這樣草率收場,就算再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
吃完午飯後,尤琳卡就如她所說的那樣,盯着尤桑乖乖地将藥吃下。
尤桑抹了一把唇角沾上的水珠,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尤格斯和尤倫。
大概是讨論的事情很重要,尤格斯和尤倫一整個早上都呆在書房裡。現在午飯後倒是放松了下來,尤倫還揉了一把尤桑的小卷毛。
“小少爺,過幾天要不要跟着我的商隊去玩幾天?”尤倫興緻勃勃地提議道。
尤桑的眼眸一亮,好似很期待的樣子。
尤格斯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尤倫,要是小少爺流連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回不來了,我公爵的位置誰來繼承?”
話音剛落,隻聽得“咔嚓”一聲。衆人循聲望去,是尤琳卡。
她的指尖正捏着一朵嬌豔欲滴的殷紅玫瑰,莖從中間斷裂成了兩截。
謝南常看着那朵玫瑰,心裡明白那是早上“探視薩曼妮”時,程歲請下人摘給她的其中一朵。
他的視線緩緩上移,落在了尤琳卡難看扭曲的臉上。
所以,尤琳卡想要的是公爵繼承人這個位子嗎?
在了解完那場鬧劇的前因後果後,男靈捕在死之前找到了尤琳卡親生母親的畫像。毫不意外的是,她母親是位身份低微的風塵女子。
若是對應上尤琳卡之前一直在不斷強調的“身份”二字,并不難理解公爵繼承人這一種高貴的身份地位是尤琳卡的心之向往。
隻是,在這種理想即将破滅的情況下,尤琳卡竟然還對小少爺這麼好,這麼辛苦的找藥嗎?
通過前面的虐殺來看,她絕對不是什麼無私奉獻的人設。
謝南常嗤笑一聲。
鬼知道那藥裡會有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