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成功蓋章後,這份評選表才會生效,靈捕才能被評選為優秀員工,從而完成指令離開副本。
而小醜偏偏就漏了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他這是純心要吊他們的胃口。
找了有一會兒,程歲再也找不出任何東西,印章連半點影子都沒有。
不過,程歲想着小醜不會這麼犯傻,把評選表和印章放在同一層樓,也許在三樓也說不定。
于是程歲停下手裡的動作,抓着手電筒朝三樓邁過去。而就在這時,他一直啟動未關閉的耳麥傳來了謝南常的聲音:“程歲撤退,小醜回去了。“
程歲剛想上三樓,小醜就急着回來,想都不用想三樓裡一定是有什麼能對小醜産生重大影響的東西。
程歲便沒有猶豫,應了一聲後立刻踏上三樓的樓梯。
小醜的速度果然很快,沒一會兒,程歲就聽見對方回到小樓前推開門闆,噪音在寂靜的環境裡顯得那樣突出。
但程歲已經上到三樓了,這裡是個儲物室,他迅速開門進去。
趕在小醜踩上樓梯傳來吵鬧的聲響時,随着他整個人進入這間房間,一股濃重到令人窒息的血液與防腐劑氣味撲面而來。
程歲重重地喘了口氣,聽着外邊小醜在尋找他的動靜,并且逐漸接近三樓時,他迅速舉起手電筒,在這間屋子裡繞了一圈。
這間儲物室與正常的有所不同,儲存的東西是人的臉皮,被人小心翼翼地用衣架平鋪好,展開挂在杆上,男女老少人皆有之,各自嘴角牽扯着面皮微微下垂。
這還隻是幹燥的,像薄薄的一層紙張似的,泛着微紅的色調。手電筒的光穿透過去,最後會落在血迹斑斑的灰牆上。
至于還有濕的,大概是剛從人的身上剝落下來,血色都還未沖洗幹淨就被放在烘幹機上。烘烤的時間久了,它們會慢慢皺縮起來,宛如一小團幹燥的抹布。
程歲不小心踢到一個紙箱,他低頭去看,裡面全是未成型的氣球以及打氣筒,打氣筒上方在光照下透出些許細膩的油亮光澤來,很讓人懷疑這究竟是不是某種途徑來的油脂。
突然,儲物室裡的房門被人猛地打開,一把剝皮刀從外面的陰影裡穿透而來,閃着凜冽的寒光朝門内刺去。
隻是剝皮刀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連刀身刺破人皮肉的撕裂感都沒有,它隻刺中了一團空氣。
小醜疑惑地從屋外探去他的腦袋,但随着他瞧見那一排排的臉皮,他丢掉了那些迷茫,臉上的神情逐漸轉變為癫狂至極的癡迷:“哦我漂亮的道具啊,這真令人感到快樂。”
整間儲物室本就漆黑無比,它原本就身處在一團黑影之中,于是失了心神的小醜根本沒注意到,一塊顔色更深的陰影正一步一步地挪向屋外,直到其成功離開了這棟白磚小樓。
樓裡的小醜剛收拾好他新烘幹的臉皮,就在他關掉烘幹機的時候,他不小心碰掉了一個衣架。
小醜彎腰去撿,他第一次沒撿着,第二次再摸卻摸到了一個手電筒。
小醜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将其扔進自己放打氣筒的紙箱裡。第三次去摸終于撿着了衣架,繼而慢條斯理地把臉皮搭在上頭挂好。
*
把小醜引到水邊的行動其實很輕松。首先是尤桑舉劍硬碰硬勾引對方出手,等到對方氣勢洶洶出招的時候,謝南常又用鞭子卷住人,将尤桑帶到安全地帶。
這種配合堪稱耍技的溜溜球,打一下就跑,有時又改變一下方式,對手永遠也不知道你的下一步動作會是什麼。
隻是小醜實在煩得不行馴獸師那根鞭子,終于瞅準機會抓住長鞭的一端,欲要把謝南常整個人給扯過來。
但無數條荊棘集結成規模龐大的一束,鋒利粗長,扭絞住小醜的手腳,仿佛兇猛粗壯的蟒蛇。
尤桑平攤的手掌忽地握緊成拳,下一秒荊棘猛然收縮起來,将小醜的手腳生生絞斷,使其沒了支撐,啪的一下摔倒在地。
對方斷口處流出汩汩的血液,給荊棘暗綠色的表面上塗抹了一層鮮紅的亮釉。
謝南常也擔心小醜搞不好魚死網破弄斷他的鞭子,這樣明天馴獸師就要雙手空空地上台了。于是謝南常收回鞭子,專心将小醜帶往水域一側。
尤桑那一擊格外有效果,盡管小醜恢複能力格外強盛,很快生成了白骨,但他氣焰極高盯準尤桑不放。
尤桑不慌不忙地躲避着,突然一個低頭,他的身後出現一支迅猛的箭,直直地射過來,精準插進小醜的眼眶裡。
而罪魁禍首正處在不遠處的水邊,為自己這麼狠的落點倒吸一口涼氣,想當年他還是個會暈血會驚吓的普通男大學生。
見狀,謝南常贊賞一般地吹了聲口哨:“不錯,箭法大有長進。”
蔣厲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卻又支支吾吾:“這個其實是大佬讓我射箭對着他的腦袋射……”
他越說話聲音越小:“說這樣做有很大幾率能夠射中小醜的臉。”
謝南常翻臉跟翻書一樣快:“你的箭法還需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