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特殊副本《煙柳橋》第二天,一見到謝南常,加上身邊站着的尤桑,原先因為休息不夠神情恹恹的勇敢小隊瞬間清醒過來,警惕地盯着他們兩個人。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尤桑外表還是一名鬥篷人,對于有過尼福爾海姆經曆的他們,要更為敏感一點,即便尤桑并沒有多加理會他們。
尤桑隻是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們,邱天從昨晚與謝南常見面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至于另外坐着吃早餐的木魚,似乎是注意到尤桑鬥篷下方的視線,轉過頭投來疑惑的眼神。
他隻是朝木魚點點頭,随後收回視線,對方并不是自己要尋找的人。
早餐是魚丸湯面和蛋黃肉粽,湯汁鮮美,糯米香甜。
謝南常慢條斯理地夾着面條,眼不見為淨的說法多少有點東西,一時間這邊的氣氛格外歲月靜好。
直到勇敢小隊突然出了點動靜,謝南常耳朵動了動,微微側頭對着那個方向。
尤桑順勢低聲和謝南常說:“他們有人剛才身上碰了水,留下了水漬,有點像輕度紙化。”
這裡正好有兩張餐桌,勇敢小隊一張,謝南常兩人和木魚一張。
之間的距離并沒有多遠,尤桑可以很快注意到其中的長卷發,不小心碰倒一個茶杯後,茶水濺上了裸露的皮膚,深色的痕迹怎麼抹都抹不掉,甚至開始出現紙質的褶皺紋路。
之所以隻是輕度,是因為仍然有青紫色的血管浮于皮膚底下。
“喝水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尤桑同時也看了眼木魚,木魚一臉自然,仿佛并沒有聽見靈捕們的半分動靜。“紙化大概是今天才開始,不然昨晚我就會發現了。”
尤桑:“不過你現在是想幹什麼。”
謝南常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垂着的手這次再也觸碰不到茶杯,因為尤桑已經把它給挪到一邊。
謝南常:“試試而已,難道這也不行嗎?”
結果他剛一說完,就聽見前面傳來瓷杯刮蹭桌面的聲音-----茶杯離他更遠了。
謝南常隻能無奈地笑出聲來,繼續低頭吃着早餐。尤桑瞥了謝南常一眼,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旁邊的木魚,木魚此時此刻正擡眼看過來。
木魚看上去有些好奇:“你們關系這麼好的嗎?”
尤桑對上木魚的眼睛,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她身上帶着水鄉姑娘常有的溫婉清秀,模樣具有靈氣。
隻是那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緊盯着人,一動不動的時候,偶爾會讓對方感到些許瘆人。
和尤桑昨晚見到的皮棉紙上模樣各不相同。
“真好啊,我以前也和一個人關系很好來着。”木魚說着說着,視線逐漸飄忽起來,望向院子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其餘人意識到木魚的話,紛紛順着她的視線回頭看。雖然目前是清晨,黑沉沉的雲壓在天邊,空中沒有一絲絲風。
同時院子裡很安靜,邊緣種植的草木保持靜止狀态,毫無動彈。
空氣裡的水汽充盈得很快,沒過一會兒桌面上都凝結出了細小的水珠,甚至不遠處院子裡頭,近地面的位置形成微微的霧氣,好似是又要起霧了。
“不行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木魚:“但是我的傘呢?我要去找找......”
聽到“傘”這個字眼,靈捕們敏銳地朝着木魚的方向探過來,卻不曾想木魚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長卷發跟着驚呼一聲:“不好,外面水汽擴散得太快,身體異變的痕迹更多了。”
幾人連忙上前将門緊閉,謝南常也跟着伸手摸了摸脖子,那裡冰涼濕潤,原先的皮膚上出現褶皺。
他力氣隻是稍稍大了一些,就直接将皮膚磨破,絲絲縷縷的血絲滲透出來。
尤桑扯住謝南常的袖子,制止對方繼續手欠:“摸斷了脖子别怪我沒提醒你。”
謝南常也随之松手,感知到脖子上的血液向内浸染,輕聲笑了下:“這不是有你看着嘛。”
估摸着勇敢小隊昨晚的經曆應該和謝南常大差不差,他就站在原地,任尤桑将他帶回房間。
不過,謝南常一邊拿着紙巾按壓在傷口處,一邊道:“小少爺,幫我找一下,房間裡面應該會放有竹炭包之類的東西。”
空氣潮濕的地區,一般來說家裡都會準備一些去除濕氣的東西。
尤桑來這裡沒多久,确實不清楚有這麼個東西,聽着謝南常的話去尋找,最後在衣櫃裡頭翻到了兩三袋竹炭包。
外表的布料由棉麻組成,包裹住裡面的竹炭顆粒。
謝南常将其塞進口袋裡,同尤桑一起偷偷摸摸前去其他地方。盡管木魚剛才說着要找傘,但現在整個屋子都沒有傳出她的一點聲音,似乎是已經不存在這片區域。
既然木魚并沒有出現,兩人就打算一起前去對方的房間,剛好也距離謝南常房間很近。
房間裡的裝扮很是平常,幹淨整潔,雖然環境很是潮濕,卻也并沒有什麼發黴的地方。而外面下起了朦胧的雨,加上房間裡門窗緊閉,倒顯得有些陰暗。
他們在這裡翻找了一會兒,隻在抽屜深處發現了一幅畫稿,畫的是一位美人圖。人像描繪得活靈活現,一颦一笑,直直地看向畫面之外。
微卷的紙張泛黃,筆觸帶着些許缭亂,但還是能看得出其中的細膩,更别說在右下角标注上作者的名字。
确實就是木魚所作。
畫稿才被尤桑拿出來不久,上面就已經洇出一些些深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