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掃了一圈周圍,沒有再和畫面有關的東西,便告知謝南常畫面上的人物,與他之前提到的油紙傘傘面模樣一緻。
謝南常站在一旁,對着尤桑說道:“現在要去哪裡找?”
“你昨天來到煙柳橋上才出現的傘。”尤桑走到窗戶邊上,伸手扒開一點往外面瞧去。厚重的霧氣籠罩住一切事物,隻要距離稍微更遠一些就無法看清。
他道:“木魚如果需要找到傘,她也必須得出去。”
隻不過一旦木魚從院子裡出去,很有可能會迎面對上外頭的邱天,到時候他們的主動權就要消失了。
謝南常:“但是木魚沒有出去,她已經死了,被困在這塊地方。”
他說的沒有錯,除了第一天木魚将謝南常從外面帶回來,實際上根本沒有人看見木魚有離開過屋子,或者說對方隻有吃飯時間會出現。
甚至是昨晚與“木魚”對峙的時候,對方最遠的位置也是在謝南常房間窗外。
尤桑回頭看了看謝南常,後者尚未恢複視力,瞳孔依舊渙散,投過來的視線毫無焦點,面上神色如常。
但莫名讓人心生一種他在依賴自己的感覺。
就當謝南常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尤桑的回話,正微微挑起眉的時候,尤桑就扯了下他的衣服,領着他走出去。
謝南常:“你剛才怎麼不說話了?”
“指令說她在身後,現在在這個特殊副本裡唯一在身後的東西隻會是傘。”尤桑直接忽視掉上一個問題,避開外面靈捕的視線,“所以這個她指代木魚的油紙傘,找到傘才能完成指令。”
而像是前面說過的那樣,隻有站在煙柳橋上“傘”才會出現,因此他們得将木魚帶到那裡。
首先就是把木魚找到。
聽到尤桑對指令的解釋,謝南常笑着點點頭:“非常贊同,但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呢?”
即便看不到尤桑的臉,謝南常也知道他癱着一張臉。沒有再選擇給尤桑火上澆油,跟着他繼續往前走。
環境飛速變化是一把壓在靈捕心頭上的刀,和昨天晚上一樣,選擇待在屋子裡頭簡直是慢性死亡。
勇敢小隊動作也很迅速,去找了别的東西吸水汽。加上之前他們也聽見木魚說過的“傘”,便一起結伴去尋找。
相較于勇敢小隊,其實謝南常在尋找木魚這方面更有優勢,畢竟他昨晚和“木魚”對峙過。
當時的“木魚”與謝南常相隔一扇門闆,後面從房門前瞬移的時候也是隔着一扇窗。
“木魚”前後的兩次出現,伴随着汩汩的水流。要是将範圍鎖死在屋子裡面,朝着有關水的方向就能找到“木魚”。
這時候觀察的重任交到了尤桑身上,與水相關的地方有洗手間和廚房。洗手間的位置偏西,剛邁進去就能感受到一股陰涼,空氣裡格外濕潤,牆壁凝結出一層水珠。
隻是木魚并不在這裡。
給兩人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像是木魚曾經在此久久停留過。
既然這裡沒有,他們又跟着到廚房裡去。視覺的缺失使得其他感官更加敏銳,謝南常稍稍動了動鼻子,察覺出一絲絲異常的氣味。
尤桑循着謝南常對準的方向找去,直到看見一口水缸,上面被木質圓蓋牢牢蓋住。他走上前将圓蓋挪開,果然在其中發現了木魚。
水缸足足有一人高,甚至已經盛滿清水。而木魚就緊緊縮在水缸底下,腐臭的氣味正是來源于此,隐隐還能看出來她在顫抖。
尤桑垂着眼睛看了看,在水缸邊緣敲上幾下,念出對方的名字:“木魚?”
忽然間聽到自己的名字,木魚下意識擡起頭來。她猛地對上尤桑的視線,模樣有些怯怯的:“是你啊,你怎麼在這裡......”
“我有事情想要請你幫忙,”尤桑的聲音盡量放緩放輕,讓木魚能夠聽得更加清晰,“麻煩你出來一下。”
木魚連連搖搖頭,穿過厚厚的水層,吐字的尾音都在顫抖:“不,不行,外面有人要殺我,我害怕。”
有人要殺她?
尤桑有些不太确定,這個人到底是造成木魚死亡的兇手,還是需要逼迫木魚的邱天。畢竟以邱天的性子,這種威脅的做法确實存在。
他還沒想好如何讓木魚放下戒心,從水缸裡頭離開,謝南常就跟着湊上前來。
謝南常朝着那個方向,接過尤桑的話頭道:“可以告訴我們這個人是誰嗎?放心好了,我這位朋友很強,從他帶着我這麼個拖油瓶也能看出來。
”在難得沒有攪事的情況下,謝南常外表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更别說他現在還是眼盲,這種弱勢的表現更加讓人信服。
木魚看了看謝南常,又扭頭瞧上幾眼氣質冷淡的尤桑。雖然看不見後者的長相,但她似乎是在詢問是否真的可以。
尤桑耐心地點頭以示肯定。
木魚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也正是因為這麼個動作,也讓尤桑完完整整地看清她如今的狀态。
她情況是标準的溺水而亡,身體被泡得浮腫,不僅皮膚皺縮蒼白,以及些許脫落的現象。在注視人們時,她眼睛失去了原有的靈氣,瞳孔散大且固定,角膜渾濁。
“你說的是真的嗎?”
木魚不自覺喃喃起來。
“真的會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