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也被袁文君拉着參與了班裡的節目,舞蹈《月滿西樓》。許悠然心裡裝着事,原本對這次晚會不感興趣,若是以前肯定會忍不住湊熱鬧。可耐不住袁文君好說歹說,最終還是同意加入。許悠然從小玩到大,沒有像别人一樣鑽研什麼才藝,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小學時學了兩三年舞蹈,身體柔韌度還不錯。
《月滿西樓》取自李清照的名作《一剪梅》,原本就哀傷凄婉,配上後人重新譜的曲,更是纏綿悱恻。舞蹈老師編排成帶點古典韻味的舞蹈,青色水袖長裙,揮舞間自有一番情緻。
許悠然換上演出服,心裡忐忑不已。她早就告訴鄭骐她要表演舞蹈,讓他一定要好好看。鄭骐答應了她,還說會幫她拍照。下一個節目就輪到她了,鄭骐在哪個角落呢,真的會好好看她跳舞嗎?會不會覺得她其實也挺好看呢?
許悠然不放心地端起鏡子又照了照,妝容精緻,讓她看起來比平時成熟了許多,仿古長裙在腰部收緊,顯得婀娜多姿。
“别照了别照了,很好看,你家鄭骐哥哥一定看傻眼!”袁文君推推她,提醒她準備上台。
許悠然站在幕布後,手腳忍不住有些發抖。她還是領舞之一,萬一跳錯了那可丢人丢大發了。
“啧,還不錯嘛!”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許悠然回頭,隻見穿着一件白襯衫,背上背着一把吉他的韓骁正睨着她。
他姿态放松,翩然而立,竟有種玉樹臨風的味道。
她一恍惚,差點把他當成了鄭骐。等看清他的臉,才回過神來。
“怎麼是你?”
“呵,怎麼?以為我是鄭骐?”韓骁嗤笑一聲。
被他拆穿,許悠然臉微微一紅,不自在地低下頭,轉瞬間又瞪着他:“怎麼可能!鄭骐又不是‘有痣青年’,哼!”
韓骁知道她說的是他鼻尖上長的兩顆痣。一個月前,許悠然突然發現韓骁鼻尖上長了兩顆明顯的黑痣,她當即哈哈大笑把他嘲諷了一番。
“哈哈哈,韓骁,你鼻子上長了痣!難看死了!鄭骐比你好看一百倍了!”
韓骁摸摸鼻子無所謂地笑笑:“你懂什麼,男人鼻尖有痣代表這輩子财運亨通,以後你可别找我借錢,我不借!”
“切!誰稀罕!”
上一個節目正好結束了,主持人開始播報主持詞。韓骁和那天一樣,摸摸鼻子:“希望你等會兒别跳錯動作,更别摔倒,否則我會笑話你一輩子。”
許悠然本來就緊張,被他這麼一說,氣得惡狠狠在他鞋上踩了一腳,然後着急忙慌地上了台。
拜韓骁所賜,許悠然整個過程中不敢有絲毫分心,全神貫注到了忘我的地步。跳到“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的時候,她想到幾個月後就要和鄭骐兩地分離,忍不住紅了眼眶,動作也飄逸曼妙了許多,竟意外地增加了表演效果,讓這首哀婉的歌曲被演繹得更加動人。
終于下台了,袁文君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許悠然,看不出來啊,你跳得太棒了,特像一個飽受相思之苦的女人。”
許悠然擠擠嘴角:“多謝您的誇獎,我很快就是了。”
袁文君嘻嘻哈哈地攬住她:“别這樣嘛,物理距離改變不了心的距離,我有個建議你想不想聽?”
許悠然半是懷疑半是好奇地看着她。
“在他走之前,拿下他!”
“去你的!”許悠然被她大膽瘋狂的言論氣笑了。
“接下來請欣賞樂隊彈唱,歌曲《liberty》。”
主持人的聲音從前方舞台傳來。
“走走走,趕快去看表演,别擠在這裡了。”袁文君拉着許悠然,連妝都來不及卸,就往觀衆席跑去。
幕布拉開的一刹那,高亢的電吉他配合着有力的鼓點,一瞬間就點燃了全場觀衆的熱情,歡呼聲響徹整個禮堂。
“sunshine is shinning,sky is so blue……”
唱歌的人一開口,現場的氛圍馬上被推到了高潮。
舞台上的人一襲白襯衫,随意站在話筒架前,身上背着一把吉他,專注地彈奏着,燈光打在他身上像鍍了一層金光,他明明站在這熱鬧喧嚣裡,卻又好像并不屬于這裡,而屬于那個高遠自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