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開車到那個地方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所以他們上午便動身出發了，他們先是開車抵達支教的鎮上，但是因為時隔太久而且鎮子上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多地方都跟二十多年前變得完全不一樣了，所以一時間趙母也說不清楚她從前支教的學校具體在哪個地方。

沒辦法，趙曜隻能先跟當地人打聽清楚，好不容易确定了學校的大緻位置，他們又從老鄉的口中得知，那個學校已經被廢棄很多年了，就連學校所在的那一片地方也都荒廢了，現在很少有人會去那裡，所以路十分不好走，好在這時趙曜新買的吉普車派上用場，再難走的路也能很快抵達。

等他們到了地方，發現果然如老鄉跟他們描繪的那般，這所鎮上原來唯一的小學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大部分的牆壁都已經坍塌成一堆廢磚爛瓦，教室直接裸露在外面，看上去荒廢的時間應該不短。

裡裡外外到處都長滿了野草，不過學校外面倒是被人開墾出來一塊種菜的地方，種着大蔥還有茄子一類的蔬菜。不遠處的牆根下長着幾顆細矮的樹，兩隻山羊就栓在樹旁，正沿着牆根周圍慢悠悠地低頭啃草，不時還發出咩咩地叫聲，似乎是在好奇這麼荒涼的地方怎麼會來了兩名陌生人？

趙母下車後一看到面前的景象，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像是最後的念想也被抽走了一般，她雖然表面看上去平靜，但是眼神卻始終是呆滞的，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所看到的一切，又似乎是在專心地回憶過去。

趙曜還沒來得及關注到他母親的情緒變化，因為這時他注意到有人正朝他們這邊走來，随後那個人就停在兩隻羊所在的地方，忙着将拴住羊的繩子解開。

于是趙曜走過去打招呼：“大爺，能不能跟您打聽個事情？”

“你想打聽什麼事兒啊？”

“請問，這裡原來是不是一所學校？”

“沒錯，以前是鎮子上的小學，不過已經廢棄好些年了，不用這裡了。”

“那現在村子裡的孩子上學怎麼辦？”

“小夥子，你是外地來的吧？”

“是，我母親以前在這裡支教過一年，所以現在想回來看看。”

大爺一聽便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趙母，不過趙母始終背對着他們，一動不動地望着學校的方向，随後大爺說：“現在這個鎮跟隔壁的鎮已經合并成一個鎮，村裡的孩子都去那個鎮子上的小學，兩個鎮子離得不遠又有校車接送，所以都去那兒上學了，這個學校早就沒人了。”

趙曜一邊點頭回應，随後又提出一個疑問，“可是我看這個學校的規模也不小，地理位置也可以，為什麼不是在這個小學上學？”

大爺似乎着急牽他的羊，這時已經有些不耐煩，“這是政府規定的，我個老百姓哪裡知道。”

趙曜見狀隻能無奈一笑，便知趣地沒再打擾，“麻煩您了，謝謝大爺！”

他剛要走，大爺似乎反悔了突然又說起來了，“不過我琢磨着應該是這個學校的地勢太低了，每年到了雨季，這個學校都會被洪水淹上好幾次，肯定是不安全，現在每家每戶都是一兩個孩子，誰舍得讓自己的孩子受苦。”

大爺的熱心回答總算是解決了趙曜心中的疑惑，等他再回到他母親所在的地方，便察覺出他母親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