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陸知遠,已故受寵貴妃所生,和陸祁同歲,當初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競争者,但苦于當朝宰相率衆多大臣支持陸祁,從而導緻他與東宮之主失之交臂。
隻是既生在帝王家,那對于權利和地位的渴望自然與生俱來,所以對陸知遠而言,他從未放棄過争奪皇位的想法,明裡暗裡都想蓋過陸祁的風頭。
陸祁簡單地說完他們的關系後,話頭一轉,無奈地道:“沒辦法,身為帝王家的孩子,即使你不想做,也有人逼着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其實呢,我也并非皇後所生,但太子之位還是落到了我頭上。當然,這也不算壞事。”
方遲聽得出話裡的落寞,卻無法安慰,因為命運是既定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設計好了要發生。雖然她也沒想到陸祁的身世會是這樣,但也隻好說:“皇後呢?”
“那是一段發生在天子登基之前久遠的故事了。天子有令,禁止任何人提及。”
看着陸祁的三緘其口,方遲大約已經能猜到,皇後應是死在了他們苦盡甘來的成功前夜,更遺憾的是她也沒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方遲感歎:“或許命運本該如此吧,半點都由不得人做主。”
“是啊。”同樣輕歎的還有陸祁。
這一刻,兩顆都不曾遭命運厚待的心竟産生了同頻的跳動。然後他們看着更快一步到達的風陵用他的身份,将城門緩緩打開。
不過就在方遲他們剛跑出去的時候,卻是看見了前方同樣等着的兩個人。
“等會先不要說話,是他。”在駕馬停下來時,陸祁輕聲道。
他?陸知遠?還沒反應過來的方遲低聲應了後,才去看不遠處的人。
隻見那人在月光下穿着一件反射出淡藍色光暈的玄衣,一副斯文清瘦的模樣,卷曲的頭發看着很柔軟,笑容也很柔軟。
他先是看了看方遲,接着對向陸祁,嘴角噙着意料之内的笑容,說:“大哥,沒想到我們在這都能遇上,還真是默契呢。不過,你這算是強搶民女了吧?”
陸祁不慌不忙地答:“話不能亂說,二弟,你都沒看見過程,怎麼能說我搶呢?”
“我猜這位就是方掌門了吧。”陸知遠仍然先發制人,“聲名遠揚的許家主母,怎麼能輕易跟你共騎一匹馬走呢?不是搶又是什麼?”
“誰跟你說我是許家主母了?”當方遲再從他人口中聽到許家主母這四個字時,還是免不了心生抵觸,隻怪她再也不想與那個地方扯上任何關系,因而忍不住地回怼。
“大哥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接走方派掌門嗎?”陸知遠露出幾個眨眼工夫的窘态,随後又立刻恢複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那要問問她了。”
轉眼間,方遲成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焦點,而那時的她也正在腦海中尋找一個合适的理由來重立她的人設。
“我是方派掌門沒錯,但已經與許家斷絕了關系。許家主母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而為什麼要跟他走?當然是因為太子殿下長得好看!”方遲見着陸知遠的手下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後,想來是為了确認她所說的大火為真,所以她再胡亂地加了後面一句話。
“哦?是嗎?”陸知遠有些吃驚,而後表露出興緻,說:“好看也都已經屬于别人了。大哥,小心馬上和你成婚的太子妃吃醋哦。”
“那便不勞你費心了。”
陸知遠趁機再道:“不如這樣,你把她給我。我帶她回去。如此,還未有心儀之人的我才能堵住悠悠衆口啊。”
“一旦他們知道此事,那便是二弟散播出去的。但我相信聰明如二弟,應該不會犯此等錯誤。”陸祁依舊不順對面之人的心意,而是暗地裡與之較勁,“而她願意跟誰回去,也得問問她。你誰呢?方掌門。”
感受到兄弟之間的勾心鬥角,從前隻在書上或者電視上見過此類情節的方遲有些怕了,她像是突然身處了一個旋渦當中,能很清晰地感覺到身心被兩股力量不斷來回撕扯。
因此,剛剛答應的那個交易算正确的嗎?方遲對自己的決定産生了懷疑。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自由是路人。方遲陷入了怔愣當中,或許在民間肆意而活,也不算枉過這短短的一生。直到她被外界的聲音給拉回到現實,方遲才結束胡思亂想。
“或許太子給了你承諾,但有時候,現實往往比表面上看着更殘酷。”
“可是他比你先到啊!”方遲直指事情要害,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堅定走下去的理由。